他慢慢的鬆開小薇，轉身稔熟地為她開熱水器的閥門說：“洗澡吧！我來幫你搓背。”
“你出去吧！我想靜靜，洗完了就會出去的。”心虛理虧被武力征服的陳小薇聲音微弱地說，面色沉靜如月光。
他們是如此默契又相知相愛的情人，一個眼神或輕微的動作就能讓對方敏感的覺察到發生了什麼，所有的說謊掩飾都是蒼白無力的！因此她什麼都不想說，任由高天不無粗暴地折騰一番，還無怨無悔，覺得自己罪有應得。
當晚直到九點多鐘，高天也沒接到公司任何人的電話。他陪陽陽看了會電視，就帶他洗澡，然後在燈下翻開書本講故事哄他入睡。
當他趿拉著拖鞋悄悄走進小薇的臥室時，發現她還留著一盞朦朧柔和的燈，睡眼惺忪的她半臥床頭，似乎靜候著他的到來。
高天抬腕看看手錶，在幽暗中遲疑道：“我得走了。說是那樣說，但我真得回家去！”
他期待著她的回答，能夠應準他回家過夜，但她竟半晌無語，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他詫異地不得不走近前來，才發現她默默地流著淚，因為極力地壓抑著心底的痛苦，嘴唇都止不住的顫慄著。
他倍覺壓力的悲憫的在床沿坐下來，緊緊握住她的手說：“小薇，對不起！我知道自己不該言而無信，我真的很想留下來陪你，但是真的不行！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在外面過夜，無論多晚，無論多忙，我都必須回家，現在——這也是我對家庭僅有的一份責任！”
陳小薇抽噎了一下，強忍住悲痛冷淡地說：“那你走吧！恕不遠送！”
她痛快果斷的答應反倒令他不敢拔腿就走，高天站起身來躊躇不前的囁嚅：“那你——你在家行嗎？陽陽在小房間裡睡熟了，要不要我把他抱過來？”
小薇面如嚴霜的沉默不語。高天更不敢離開了，索性在床邊重新坐下來，俯身溫存地輕輕摟住她說：“小薇，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但我真的沒辦法！希望你可以體諒我好嗎？”
小薇輕微的掙扎了一下說：“你走吧！你一走，我就給田總打電話！你以為，世界上只有你能陪伴我嗎？你沒時間可以，田總有的是時間，他孤身一人在江州，夜深人靜，可是空虛寂寞冷啊！”
受到刺激的高天驀然僵硬地坐直了身體，指點著她的頭，嚴厲冷酷地威脅她道：“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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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無奈又無力，陳小薇輕蔑地冷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你能把我24小時拴在身上嗎？如果我想揹著你和田總乾點什麼，可是神不知鬼不覺啊！”
被激怒的高天一把將她從床上拎起來，咬牙切齒聲音顫慄的說：“如果你敢這樣，我真怕我會不小心殺掉你！所以你不要逼我！”
“呵呵！”小薇面無懼色的迎視著他兇狠的目光冷笑，“天底下沒有我不敢做的事，只有我不想做的事！你的心裡可以有兩個女人，我的心裡就不能有兩個男人嗎？男女平等早就不是一句空頭口號了！”
“不，從古至今，男女絕不可能真正的平等！”高天喃喃自語道，不自覺的鬆開她來，轉而軟語俯就求和：”小薇，你不要這樣好嗎？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只要你讓我回家！”
“我什麼都不想要，只要你留下來陪我到天亮。”她平靜的說，倏爾怒目圓睜地瞪視著他提高聲音：“你不是把我們的關係告訴她了嗎？為什麼還要顧忌她的感受？那麼我和孩子到底算什麼？是你的玩物嗎？”
高天急切地高聲辯解道：“怎麼是玩物呢？你們是我身邊最重要的人！”
“是嗎？我怎麼感覺不到呢？陽陽明天早晨一睜眼看不到爸爸，我該怎麼向他解釋呢？”
“小孩子嘛，只要你想哄他，多的是理由。”
“就像你哄騙我一樣，對嗎？”小薇的嘴角浮著一抹冷笑。
“小薇，我承認這輩子我對不住你！但我真得回家去了！”高天有些焦慮的站起身來，懇求的凝望著她道。
知道自己軟硬兼施都留不住他，小薇決定放棄徒勞的努力，退而求其次。“剛才你說我想要什麼，都可以滿足我，對嗎？”
“對，你說吧！想要什麼？”
“你不是說要給陽陽買房買車嗎？現在就把那筆錢給我吧！就當你兌現了對我們娘倆的終生承諾。”
高天慎重地思慮道：“可以，錢給你沒問題。不過要等幾天，公司財務的賬面需要整理一下，不能因為這筆錢出現很大的紕漏。過年時給你的五十萬，賬面還沒抹平，我還沒法跟他們交代呢！”
“我明白，我願意等。”陳小薇寬容平靜的微笑。
當晚高天順利的按照通常既定的時間回到家，妻子正獨坐在客廳的立式檯燈下形影相弔的等候著他。
“哦，你回來了。晚飯吃過了吧？”身材瘦削麵容憔悴的她轉過身來迎接他。
高天機械地點頭：“以後都不用等我回來吃晚飯，也不用問了，我在家就吃早餐和中午飯。”
秀梅感傷地領悟道：“我明白，你在她家吃晚飯對吧！”
他愣了一下說：“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有時候晚飯有應酬，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推不掉。”
秀梅半信半疑地冷淡點頭，木偶一樣走進自己的臥室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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