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足療技師部分為四個小組,分別由兩位部長管轄,小組內日常工作的主持,例如客房衛生、員工休假、績效考評、獎罰措施的落實等等事宜均有部長負責,另外他們還要參加正常的技師上鍾,所以很忙很累,但是公司給予的補助卻少的可憐,他們處於管理的底層,基本屬於“人民的勤務兵,人民公僕”之類。陳小薇很同情他們的遭遇,很欣賞他們處於這樣一種狀態卻仍然激情澎湃地工作和生活著,所以她也很尊重他們的職位,很理解他們的疾苦,跟他們的關係相處十分融洽。這年頭,得人心者得天下。每月上旬發工資時,小薇就會主動邀約兩位部長和張領班外出聚餐,當然是職位最高的她請客;偶爾他們有人過意不去,一定要還情時,也被她以各種理由婉言拒絕。這種與下屬相處的方式算陳主管首創,在整個店面以至全公司已經成為公開的秘密。幾個在平素的工作中一板一眼,嚴肅認真的人,下班後圍坐在一張桌旁,菜香酒烈,幾杯啤酒下肚,酒酣耳熱之際,還有什麼事情不能溝通的?那種氛圍下,彷彿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加緊密團結的關係!
陳小微請足療技師部的下屬吃飯,但是絕不請泰式部的全領班,也不請她的頂頭上司丁青彬,這在整個店裡也是公開的秘密。丁店長拿她沒辦法,卻也暗自傾佩她做人的骨氣。他曾經效仿陳主管的做法,但不過是東施效顰,連他自己都覺得彆扭!人與人之間的平等和友愛不能臨時抱佛腳,不是靠一時的刻意營造出來的,它們需要發自內心的真誠和工作中一點一滴的積累……如果丁店長請陳小薇吃飯,她肯定給他面子,但要她在此過程中流露出多少真情,那很困難!
夜深沉,涼爽的秋風吹拂著長街兩邊的樹木,樹葉在人們的頭頂上嘩嘩的響著。這是通往菜市場的一條岔道,人們宵夜的排檔餐廳正好在兩條街道的拐角處,圓桌擺在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下,不算明亮的吊燈嫁接在樹梢上,所以人們的視線開闊,心情也很愉快。
握起酒瓶,往手邊空出來的那隻塑膠杯裡徐徐地斟滿酒液,陳小薇一邊隨口問道:“唉,小宋,昨天57技師差客人的服務時間,遭到投訴,我要你給他開張50元的罰單,你開下去了沒有?”
cd組部長宋飛是個瘦瘦高高的小夥子,烏黑的頭髮略嫌長,白淨的臉龐因為酒精的催化和情緒感動興奮而不斷地湧著紅潮,一手扶著他面前的空酒杯,注視著小薇慢慢的將它斟滿,一邊回答說:“還沒有呢!別提了,我們這個組就她老人家喜歡拖後腿,罰單領的最多,還屢教不改!別說罰五十元了,就算罰她一百塊,她也沒啥感覺!”
“噢,還有這樣的人?”小薇不由得好奇心大發,詫異地問道。“還有不在乎罰款,不在乎金錢的足療技師啊!她有很多錢嗎?她每月的工資很高嗎?”
“倒不是這個原因。”宋飛說,“其實就算工資再高,被開了罰單也會很心痛的,因為我們做足療的掙錢不容易啊!都是揮汗如雨掙來的。我懷疑她這個人的腦子是不是有毛病?正常人不可能是這種表現啊!在一個問題上,一次兩次地受到重罰,她無論如何也應該接受教訓,不再觸犯了呀!可是她不然。所以有時候,我覺得罰款對她是不起作用的,反而令我們這些開罰單的人感到心痛,為她失掉的那些金錢感到心疼和惋惜……”
小薇端起酒杯,輕輕地觸碰了一下他的酒杯,思慮著說:“但是再心疼不捨,再不起作用,該開的罰單還是要開呀!大夥兒都看著呢!這次她犯了這個錯誤而沒有遭到處罰,下次可能就會有更多的人犯同樣的錯誤。罰款不是目的,是為了讓大家引以為戒。公司的規章制度就是我們的防火牆,任何人都碰觸不得;你碰十次,就要被處罰十次,沒有任何情面可講!”
“我知道了。”宋飛低下頭去吃菜飲酒。
ab組周部長端著酒杯繞到陳主管的身邊來笑嘻嘻地說:“小薇呀,這杯我敬你!祝願你工作順利,身體健康!足療部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交給我們就行了,我們幾個保證不會讓你失望的,放心吧!”
陳小薇很感動地立起身來,把酒杯迎向她,同時也向在座的幾位同事舉杯說:“謝謝大家!謝謝你們的支援!這些日子以來,工作中多虧了大家的配合與幫助,我們整個技師部才能取得驕人的成績,令其他部門都刮目相看!有你們這些精英的存在,我很驕傲,也很放心!”仰脖將酒一飲而盡,大家也紛紛痛快地乾了這杯酒。
張庭玉下意識地咬了咬單薄的嘴唇,遲疑地說道:“陳主管,我總覺得泰式部的全領班對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尤其是在你和丁老師關係緊張的這些天裡,她看起來好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陳小薇聽到這裡,不由之主地收斂起嘴邊的微笑,在昏黃的路燈下面對面地凝望著她長髮掩映下的秀氣的瓜子臉。只見張庭玉默默地關注著她的神情變化,一邊沉靜地滿腹狐疑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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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丁老師相處融洽的時候,她對我的態度是又冷又硬,極具排斥;當你們貌合神離甚至開始冷戰時,她對我可是親切友好的多了!不但替我們分憂解愁,___雖然我們並不需要___還在我們足療部忙得不可開交之際,在一旁對我指手畫腳,儼然我就是她的部下!她的手未免伸的太長了吧!就不怕閃著腰?難道丁老師不待見你,就意味著一定將她提升做主管嗎?”
陳小薇眉頭緊蹙地在圓桌邊坐下來,幽然說道:“丁老師看到了這種情形嗎?他有沒有說什麼?這會不會是你神經過敏,想的太多了?”
“我估計丁老師是看到了的,因為昨夜我對她的多管閒事表示抗議時,老丁就在旁邊,不可能看不到!但是他也沒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就走開了。”
“老丁這個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深藏不露,總是喜歡冷眼旁觀,不到該出手的時候,他才不會輕易出手呢!多厲害的角色啊!”宋飛毫不掩飾地評論著大家的頂頭上司。
陳小薇呵呵的笑,很為他潑辣犀利的言論感到痛快高興。“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愛怎樣就怎樣,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她總結似的說,嘆了一口氣。
周部長喝了一口酒,聲音低沉地絮絮叨叨地向陳主管訴說著技師部最近的動態。“我們ab組這兩天倒沒有什麼特別的動靜,不過是8要求休長假,我沒有批准,說要向你請示了再說。”她輕描淡寫。
“哦,她是為什麼請求休長假呢?”陳小薇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她說累了!身體吃不消,需要休息。”周小娟不以為然地說,“但即使她的理由非常充分,我們小組已經有兩個技師在休長假了,都還沒來上班,怎麼可能讓她休息呢?這樣下去,每晚的營業高峰期誰來上鍾啊?”
小薇連連點頭說:“我們的技師都不是鐵打的身體,總有累的時候,不能讓她們累倒、累垮呀!如果她實在要休息的話,就跟她磋商一下,看能不能把一個月的工休連續休完,就是說連休三四天行不行?這樣她能得到適當的休息,我們也好緩衝一下用工的壓力。”
“好的,”周小娟心悅誠服地微笑回答,“現在也只能這麼辦了!”她意猶未盡地環顧眾人笑道:“親愛的家人們,我想跟你們聊一下工作以外的話題,這樣才不至於我們聚會的氣氛太沉重吧!”大家總是習慣於將公司當作自己的家,彼此也親密的稱為家人,這種說法只有他們自己懂的。
很多人的臉上都浮現了隱約的嘲弄的微笑,因為猜想到周部長老調重彈的話題。陳主管在燈光下坦白的譏笑道:“怎麼了?最近你又在夢裡見到高總了嗎?”
“啊!”周小娟的聲音裡忽然有種說不出的曖昧之情,“我還真是幸運啊!不但白天偶爾可以看見他玉樹臨風的身影,就連晚上還能夢見他!你知道嗎?很多人做夢都想著跟高總約會,卻無法實現呢!”
“我想做那種美夢的人,一定也包括你吧!”陳小薇輕輕地笑道,“怎麼,在你們的心目中,高總就是白馬王子嗎?他都一把年紀的老男人了,對你們小姑娘還有吸引力嗎?”
飛紅臉的周小娟嬌羞的笑道:“哎呀,我看你就是不懂男人!男人到了他那個年紀,就是最有魅力,最有味道的時候!”
“什麼味道?”宋飛不以為然地笑道,“無非就是煙味、酒味和汗味!跟我們身上的味道一樣。我就看不出高總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不就是有錢嗎?人一旦有錢了,你看他哪哪都順眼,渾身上下都有魅力!是不是啊,陳主管?”
陳小薇含笑不語。
周小娟有點急眼,嗔目高聲道:“你那是嫉妒!你們男人就會嫉妒你們同類,還有點別的本事沒有?你懂得魅力是什麼?不懂得你問問我們的張姐,你問她對高總這個人的感覺如何?”說著著急地拉扯身旁張庭玉的衣袖,示意她說話。
張領班如夢初醒地說:“啊,這個問題,我可沒有發言權!小娟你也別亂說話呀!我、我對高總這個人可沒啥感覺!感覺這個詞不可以亂用的,你知道嗎?有感覺如何,沒感覺又如何,他跟我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人家是大老闆,我們不過是給他打工的,他心地好,平易近人,見面肯跟我們搭個話,就實在不錯了!否則他認識你是誰呀!你每晚做夢都夢見他,又有屁用?我說你們這幫小姑涼能不能醒一醒?能不能把這些心思多花點在正經的工作上?對工作投入的多了,它才會真正的回報你,給你一個好的前程!”
周小娟不情願地嘟起了嘴巴,可是在成熟的大姐姐的教訓下也無可辯駁。
張庭玉的一番話勾起了陳小薇的滿腹心事,深夜散夥後,她獨自慢悠悠地走回了出租屋的家裡,藉著酒意仰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琪琪在她的身旁香夢沉憨。她是個懂事的小女孩,單親家庭和母親的工作條件使她在孤獨中學會了自強自立。通常晚飯後陳小薇在公司上班,她就在家寫作業,然後自己洗澡,關閉電氣和門窗睡覺。凌晨左右小薇回家時,她只是隱約地聽到聲響,知道母親下班回家來了……這樣她的睡眠便更加踏實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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