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樂聞言詫異的瞥他一眼,心裡琢磨著,這繞了一大圈,姓衛的竟還想讓她伺候。
沉默間,她上前端起桌上的小碗,“衛公子,小廚房的吃食定然已經準備好了,我還有事在身,便不多留了。”
說完,不待衛珏反駁,她便徑直走出了屋門。
衛珏一頭墨髮披散著,倚在床頭,他微微張開唇瓣,想出言挽留,最終還是抿緊了。
……
芸樂出門時,一眼便看到李瑞軒駕著驢車等在不遠處。
她不知他何時到這的,但想必定然如同往常那般,剛過破曉便進了清河鎮的。
她走近前去,板著臉,道:“若我打算留在裡面吃個晌午飯,大堂哥便準備一直等到晌午?”
聽出了她語氣裡責怪的味道,李瑞軒從車轅上跳了下來,笑著道:“你做事向來是有分寸的,和王掌櫃約好的上午,又怎會拖到晌午之後呢?”
不待芸樂說些什麼,他又將臉上的笑意隱了下去,先發制人:“你昨夜一句話不說,便留在了衛公子府上,你可知我與嬸子都擔憂的緊呢。”
李瑞軒一言不合便將錢氏搬了出來,芸樂的態度幾乎瞬間便軟了下去,就連臉上緊繃著的稜角都柔和了許多。
她彎著眉眼,湊近了幾分,語氣裡帶著幾分討好的味兒,問道:“大堂哥,我娘她沒生氣吧?”
李瑞軒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幾乎沒好氣的道:“嬸子氣的狠呢,你就等著回去挨罰吧。”
芸樂的小臉一瞬間便垮了下去,苦巴巴的說:“我這也是情非得已,娘她應該能理解的吧。”
李瑞軒輕哼了一聲,不作回答,便跳上了車轅。
當驢車緩緩的駛入東街時,芸樂遙遙的便看到那王掌櫃正等在門口,一副焦急不已的模樣。
待到那驢車行駛到糧油鋪子門口時,那王掌櫃便即刻湊上前來,將手中緊緊握著的鑰匙遞給了芸樂。
芸樂詫異:“王掌櫃,你這是?”
“唉。”王掌櫃輕嘆一口氣,“昨個夜裡老家又來了信,催促我趕緊回去,我鋪子裡還剩不少糧油,還有那些桌椅板凳什麼的,若是姑娘需要,給我十兩銀子便全留給你。”
“這……”芸樂微微遲疑了下。
“是鄙人考慮不周了,姑娘先進來看看也不遲。”
王掌櫃殷勤的邀請,芸樂便隨在他身後走了進去。
畢竟是做糧油生意的,鋪子裡的桌椅板凳也不多,但當她看到後面小倉庫裡堆積的糧油時,不禁微微的瞪大了雙目。
她是做吃食買賣的,糧油這種東西,本就不嫌多,此刻看著這些,她心中隱隱便激動了起來。
稍稍穩住情緒,她說:“王掌櫃,你這樣未免太虧了些。”
“姑娘有所不知。”王掌櫃露出一派頹然的神色,“昨夜我跑遍了清河鎮餘下的幾家糧油鋪子,可惜結果並不如意,他們明知我是不得已而為之,偏偏卻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一家給的價格比一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