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樂見他想的周到,便匆忙接過錢氏遞過來的蓑衣穿上,拎著戴笠直接扣在頭頂,坐到了驢車後面。
路確實滑的很,車輪時不時的打歪,芸樂的心一直吊著,虧的是一路上沒遇上什麼積水的大坑,最終還是順順利利的到了鎮上。
因為雨天的緣故,鎮上行人稀少,許多賣吃食的攤位都冷冷清清的。
不過,許是因為這些時日苦心經營的緣故,芸樂和李瑞軒剛到了擺攤的地方,便已經候著幾位老主顧。
“姑娘,我還以為你今日不會過來呢?這不是我家閨女實在吵鬧著要吃,便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把你等著了。”
“我也是,我家老孃歲數大了,每天就惦記著這口,得虧姑娘你來了。”
“……”
看著眼前那些或穿著蓑衣,或打著油傘的人越聚越多,芸樂心裡一陣熨貼,這下雨天來擺攤,也算是值了。
李瑞軒見狀也很是高興,他迅速的拿起幾根粗些的竹子搭建了個簡易的草棚,便開始了一天的營生。
許是因為昨日捱了訓,今日隨歌來的特別早。
他依舊是那一身雪白的衣袍,撐了把深褐色的油傘,再瞧那傘面,好像還是綢布做的。
更令旁人詫異的是,在這瓢潑大雨中,他那雪白的衣襬竟連一個泥星子都沒濺著。
“姑娘。”芸樂抬頭間,隨歌笑得很是溫和。
這麼多天過去了,當日在湘亭街受的那丁點氣早都煙消雲散了,本想著伸手不打笑臉人,對金主爸爸客氣一點也沒什麼不好的,但錢氏之前的胡亂猜測又讓她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收斂了笑意,語氣淡淡的問道:“公子今日需要什麼?”
“和往常一樣。”隨歌笑著說完,心裡便泛起了嘀咕,果然自家爺說的沒錯,這姑娘家家的,心眼都和巴掌差不多大,眼看都這麼多天了,竟還憋著氣呢!
興許是終於認識到了姑娘家的小氣程度,隨歌也未進行多餘的寒暄,他接過芸樂遞過來的油紙包,勾唇間雅然一笑,說了聲:“芸姑娘告辭”,便緩步離開了。
隨歌離開後,芸樂依舊忙的不可開交,就在筐子裡的餅將要賣完的時候,遠處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拉著板車直直的衝了過來,那板車後面還跟著三四個壯漢,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正在買餅的人一見這架勢,也紛紛嚷嚷著不要了,有幾個四散著離開了,更多的卻是退得遠遠的看熱鬧。
芸樂將手裡的油紙包放下,不顧李瑞軒的阻攔,拿起斗笠戴上,走出了草棚。
她盯著眼前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壯漢,腦海裡飛速的回憶著,最終得出結論,之前根本沒見過這人。
雖不知原因,但這些人明擺著是過來找茬的,想到這,她勾唇露出一抹笑意,試探著問道:“這位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娘皮!你過來看看。”一不留神,芸樂猛地被扼住了手腕,不待她掙脫,便被拽到了那板車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