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這一場情傷傷得有些過頭了,不光傷到了心,更傷了腦子。
揉巴揉巴了眼睛,再看那老松樹下,哪裡有半個人影。
一切皆幻像,無名那個王八蛋,春宵一刻值千金。凡界之春暖乍還寒,他才不會跑到這長河邊來吹冷風。
三百年過去了,不曾想,長街之上那家酒肆居然還在。
門口兩棵歪脖子樹長得十分茁壯,一左一右已然是參天大樹。
那扇柴門倒也十分結實,柴門上的一塊幹樹皮也還在。那塊幹樹皮是夜白當初打天山後山上那棵雪松的樹皮上揭下來充當門面,是想讓這一方酒肆在這長街之上低調一些。
巫界今兒個舉界歡騰,也不曉得二娃在不?
伸手欲叩柴門,到底沒有叩下去。
如今這尷尬的身份,尷尬的心境,夜白不曉得為何還要跑到這裡來找虐。
長街盡頭那家天下第一樓的酒樓三百年居然還屹立不倒,只是它如今也不再是這長街之上最為豪華的酒樓了。
四周已然立了許多家新起的酒樓,門口燈火輝煌,相比下,這天下第一樓門可羅雀,燈光暗淡。
二樓臨窗的位置,還是觀長街花車的最佳位置。
著小二哥拿來了兩罈子酒,不想,幾百年過去了,這酒喝起來也沒有了當初那濃郁的味道。
二樓只得夜白一人獨坐窗前,執了酒罈子,看對面那家名為紅樓的酒家,門口迎來送往。
這酒喝起來跟白水一般,越發顯得寂寥。
一罈子酒未喝完,索然無味。
著小二哥結了賬,踱下那斑斑駁駁的樓梯,再次置身於長街之上的人流之中,酒未曾多喝,身形卻搖搖晃晃起來。
不知不覺間又來到了酒肆門前。
四下裡瞅了瞅沒人,打後院騰了進去,只是瞅一回即可,瞅完了直接回天山。
這凡界巫界的人與事,再也與夜白無半點關係。
不曾想,這一方酒肆,黑黢黢一片,半個人也無有。
落入庭院之中,自嘲地笑了笑。
今夜無名大婚,二娃是他身邊的人,斷沒可能守在這一方冷清的酒肆之中。
手一揮,酒肆迴廊上的燈依次點亮,一切如舊,酒肆內乾淨整潔,就連酒臺之上那一盞琉璃燈都未曾挪動過地方。
恍惚之間,好似回到了當初,她日日在這一方酒肆內等那一個人,他們之間未曾有過任何芥蒂。
她滿心歡喜,以為她嫁與他的那一日指日可待。
酒臺之上擺的還是那雪蓮醇釀,幾百年過去了,這酒還未喝完。
夜白又想,自己個不在,這二娃的頭腦簡單了一些,怕是生意不太好。
不曾想,倉庫裡頭的酒也還滿滿當當,就好似夜白離開只在昨日一般。
順手拈了數罈子酒,一方庭院之中,天幕之上,十五的月亮圓潤得很,是一個把酒問青天的好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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