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傳瑤姬仙子所到之處,草木皆生。
為何這祭臺之前卻是光禿禿的,寸草不生。
任憑瑤姬仙子美貌當年是如何的冠絕天下,萬年過後,如彈指一揮間,還有幾人能記得這一縷芳魂。
只留得這一孤寂的芳冢,真真是讓嗟嘆。
夜白跪得雙腿發了麻,甚是無聊,眼見著峰間一束嬌豔的紅花開得正豔,使了龍月的順手牽羊之法,將那束花給順了下來,擺於祭臺之上。
這一方冷清的祭臺之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生氣。
姑姑今兒也不曉得是為啥,前萬多年間。天山三劍客就像是她親生的孩子一般。
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裡怕碎了。
今兒個,卻任由夜白在這雨幕之中跪著。
夜半時分,揚揚灑灑的雨霧停了下來,暗沉沉的夜空亮了起來。
夜白也只是跪在那祭臺之前,困不住點了一下頭而已,一彎勾月不曉得啥時候已悄悄地爬上了雲頭。
森森山風掠過,驚起峰間一眾飛鳥,亦驚得天上的流雲風捲雲舒,一輪彎月就在雲層之中,時隱時現,現出五六七八個影子。
好似十五元宵佳節的蓮花燈拖了一串白瑩瑩的尾巴似的,煞是好看。
塗香莫惜蓮承步。長愁羅襪凌波去。只見舞迴風,都無行處蹤。
迷裡迷瞪之間,打那峰間飄來了位仙子,仙子時隱時現,似凡界深閨女兒似的羞於見人,又似是要與夜白打啞迷似的。
夜白道。
“夜白今日被姑姑罰跪於此,長夜漫漫,不知如何打發,不知仙子可否現身與夜白喝上兩杯天山的雪蓮醇釀。”
峰間,那位仙子一襲紅衣,猶抱琵琶半遮面,娉婷而來。
立於夜白眼跟前,半晌,才將那掩面的廣袖給移了下來。
夜白眼跟前一驚,這大晚上的莫要嚇人,眼跟前這位仙子,莫不是夜白的翻版,猶如平時裡身處於夜白居之中的那面菱花鏡跟前一般。
再仔細一瞅,還真是眼花了,雖說眼跟前這位仙子與自己打扮有幾分相似,卻還是有大不相同之處。
此紅衣仙子雖說也身著了一襲紅衣,那衣襬之處卻繡有一方含苞待放的桃花苞。
而夜白的衣襬之處,卻只是一朵清洌的雪蓮花而已。
仙子流雲般的長髮傾瀉於身後,頭上一枚桃花簪,亦含羞帶了愁。
而夜白情傷未愈,懶於梳理,一頭青絲皆由著它披散與身後。
只是那一方面容,與夜白卻是相似之處十之有八九。
尤其一雙美目,似是驀然舊事上心來,無言斂皺眉山翠。
似是才垂淚過,又似這峰間的雲霧似的,煙籠寒水月籠紗一般迷迷濛濛。
開口卻似比那天邊的流雲還要婉轉千百回。
“夜白仙子?”
她伸了伸手,似是要撫上夜白麵頰,半道又縮了回去。
夜白瞭然,這位仙子怕正是那相傳化為天地間塵埃的瑤姬仙子。
她此番見到夜白怕是也猶如自己個照鏡子一般,自然要驚奇一番。
雙手抱了拳。
“天山夜白小仙子見過瑤姬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