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桃花燈才將將亮著,夜白嚇了一大跳。
她那張床榻之上啥時多了一個人?
不是那無名還是誰個,大晚上的,他倒是將她這西廂閣樓當他自己個的寢殿了。
這是個啥操作,莫不是他昨兒個晚上做了一晚上的君子,後悔了,今兒個晚上要來補回來?
嘿嘿,戲文裡說得沒錯。情,愛果然堪比那魔鬼還能噬人心魂,好端端的一個正人君子在這魔鬼面前都得低下他那顆高貴的頭顱。
此時,他正拿了一本文書,半敞了胸懷斜靠在那床榻之上半眯了眼睛。
這桃花燈一亮,他就睜了一雙深幽幽的眼眸。
“等你好半天了,你才回來。”
夜白呵呵一笑。
“你這燈都不點,看的是哪門子的文書?”
他倒不似以往端得那麼嚴肅。
“我這倒也不是隻想做個樣子給你看的,只是左等右等你也不回來,只得拿了文書來打發時間而已,想是那二娃見我眯了覺,將那桃花燈滅了吧!”
唉,他這此地無銀八百兩的樣子,卻是讓人十分好笑。
“那,我進來咋個沒見到二娃?”
二娃那個缺心眼子的少年,不應該有此等好的眼色。
無名似是有些不耐煩了。
“我這都歇下了,他自然回去歇息去了。”
這個理由說得不錯,夜白勉強信一回。只是有些躊躇,自己個是來個餓狼撲食的樣子,直接就撲到他的懷裡呢?還是故作個矜持的樣子,來個欲拒還休的方顯得迷人一些。
腦仁有些不聽使喚,見那扇木格子窗戶半敞開著,畢竟是閨房樂趣,叫哪個不長眼的瞧見了不太好,就譬如那二娃。
遂嘿嘿一笑。
“這大晚上的倒是冷嗖嗖的,我去將窗戶關了。”
無名對著她一笑。
“快些關了來,你昨晚上替我暖了被窩,我想著今兒個換我給你暖一回,只是你這叫我好有一等。”
他這麼一說,倒叫夜白臉色一紅,伸手關窗之即,面色又一白。
那龍珠的光輝映著的西廂院之中,匆匆而來一個身影,不正是那缺心眼子的二娃是誰個?
夜白心裡一沉,還以為這少年腦子開了竅了,他這腦仁怕是榆木疙瘩來比都比不過,簡直就是三昧真火都煉化不了的鐵疙瘩吧!
急忙將那窗戶關了,又急急忙忙地將那閣樓的門給合上。
又急急忙忙地跳上了床榻之上,麻利地縮排了那一方被窩裡,這被窩還真的是迷人得很,清洌之氣又不失溫暖,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不多不少,恰恰好。
她這麼一陣急急忙忙的動作,也恰恰好將自己嚴嚴實實地縮排了無名那一方清洌的懷抱之中。
無名那似有似無的呼吸就癢癢著夜白的頭髮絲,當真癢癢得個十分厲害,是心猿意馬的那一種。
這一雙爪爪無處落爪,直接給伸到了無名的胸口。
這大晚上的在那巫水河邊一雙爪爪凍得跟不是自己個的,正好找一個暖手的地兒。
他倒也不抗拒,直接捂了夜白的雙手。嗔怪道。
“一雙手都冷成這樣了,都說了讓你不要那麼辛苦,小心回頭我免了你的職。”
“嘿嘿,你這被窩暖得卻恰到好處。有堂堂巫界巫尊給我暖被窩,多辛苦都值得。”
正說話間,就聽得走廊之上傳來了二娃那獨有的巴塔巴塔走路之聲。
夜白忙朝無名作了噤聲的動作,這不長眼色的二娃怕又要來擾人家的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