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凡界有一出人鬼戀,就是那凡界某位書生與某位女鬼之間不得始終的戀曲,從中有一位千年老樹精的千般阻撓,方顯得曲折跌宕。
夜白就將此戲曲改了一改,來一出巫鬼戀,大意是說巫界某位公子過那忘川河畔之時,與某位女鬼驚鴻一瞥,就來了一出生死之戀,此時那森羅殿的閻羅王就是那一位千年老樹精,想方設法要著那黑白無常來拿了那女鬼的魂魄,阻撓這一出生死之戀。
再譬如,這兩巫界,某位人巫界的後生偏偏戀上了獸巫界的狐狸麵人身的獸巫人。
偏偏這兩巫界,自古以來就沒有出現通婚的說法,那些兩巫界的各大長老就充當了這老樹精的角色。
如此林林總總,妖魔之戀,仙魔之戀,人妖之戀,仙巫之戀。
嗯,這仙巫之戀得好好編一編,就譬如夜白與那無名,這定當是壓軸之大戲,得好生琢磨琢磨。
不感天動地,泣鬼神,絕不罷休。
這藍長老是一個玲瓏心剔透的人兒,當下會意,這幾齣戲編排得有模有樣,那戲樓裡日日爆滿,訂個位置都十分難。
唉,這集市也逛不夠,戲也看不夠,這日日帶著二娃打著巡集市,看看有沒有需得察缺補個漏的旗幟。
今兒個流連東市,明兒個流連於西市,餓了就去那北市的酒樓裡歇個腳,喝點小酒,品點好吃的。
累了就去那茶樓裡聽兩回戲。
這一日一日的,忙得腳不沾地。
回到無名那宅院之時,都月上柳梢頭了。
這忙裡忙慌許多天過去了,每每打那巫廟前方過之時,總想拐個彎兒去看一看,無名那個傳說中的九宮八卦陣是一個啥子了不得的陣法。
每每這個時候,總有一個二個緊要的事情給耽擱了。
多日因忙到那東南西北市集的事情,也沒去那議事廳去上一回了。
也不曉得這無名服了夜白的丹藥,那頭疼病有個好轉沒得。
所以前腳剛想落到西廂閣樓的時候,心念一動,還是轉道去那無名的寢殿看上一看。
嘿嘿,無名這個巫尊當得看來不是很細心,巫界的天氣雖說白日裡有那火球從西到東地走著,到了夜間還是如凡界的秋霜天似的,一陣冷似一陣。
夜白那一日將這窗戶紙摳了一個洞,這麼多天過去了,這洞居然一直在,也沒見得補起來。
那小綠也是的,口上一副萬事以她家巫尊為緊要的娘們,居然也沒有細心到發現此處有一個漏風的洞。
不管夜白早來還是晚來,無名這寢殿時時都亮著一盞琉璃白玉燈。
嘿,無名這寢殿裡頭原先是一盞難看的油燈,琉璃白玉燈還是夜白從天宮裡頭順過來的,點在他寢殿裡頭頓時亮堂了不少,這才配得上他巫界巫尊的身份嘛。
此時那琉璃燈亮著,夜白也看得嘿清楚。
想來無名這頭疼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今兒個夜裡他倒是沒有打坐,光潔的額間也沒有冒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平日裡他打坐的軟榻之前,擺了一方不大的案几。
那案几左邊擺了一摞文書,案上也正擺了一本翻開的文書,無名一張俊臉此時正安然對著那一本文書,顯得十二分的認真,時不時拿手按了按額頭,皺皺眉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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