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就覺得身上背的這人情債尤其沉重。
師父起身說道。
“天宮夜色涼如水,夜白回雲羅宮歇息吧!明日再來。”
夜白更覺得對不起師父,起身欲攙扶師父一把,火神卻不讓,面色如常,衣袂飄飄而去。
夜白雖說貪玩,但決心卻是有的。譬如當年說世界那麼大,想要出去看一看。為了能飛出那天山茫茫雪原,不眠不休地在那天山壩壩頭練習那騰雲之術一般。
這一個晚上,依然不眠不休地呆在那毗沙宮後院的梧桐樹下。
這給那梧桐樹上的母鳳凰給叨擾得睜一隻眼,閉一眼,一晚上睡不上一個囫圇覺。
將那般若經與金剛經翻了無數把回,天將亮之時,覺得那兩本十三分難啃的經書,已然從頭到尾,又從尾到頭都深紮在腦海裡了。
一頭趴在那琉璃桌子上,一晚上來叨擾許久的周公就直竄腦門而來。
這傢伙,夢裡頭都在熱火朝天地背那經書。
天宮的太陽明晃晃,大剌剌地映入眉心。
睜開眼之時,師父正拿了件披風正要給夜白披上。
想起昨夜見師父那脖頸之上的黑印子,鼻頭一酸,脆生生地喚了一聲。
“師父......”
柔腸百結,百結柔腸。
“這孩子,昨夜都說讓你回去歇息了,太不聽話了。”
師父雖說是責怪的語氣,卻是滿眼的關心。
“師父。”夜白將那兩本翻得皺巴巴的經書遞到了火神的面前,那上面似乎有一灘不明液體。
嘿嘿,實在是不應該,拿了那紅衣袖口擦了又擦。
“師父,工夫不負有心人,這經書雖說難背了一些,但我都會了,不信我背給你聽?”
師父好似是不大相信,哦了一聲之後,仙氣飄飄的拂了雙袖,撩了後袍往那琉璃桌跟前的琉璃凳子上一坐,靜待夜白的下文。
一張俊臉在陽光之下熠熠生輝。
夜白呆了,天底下好看的男子,咋都在夜白的眼皮子底下呢?
譬如無名,譬如椒圖,再譬如天帝爹爹,紫玉她爹,火神師父。還有天庭裡那些個美得千秋百態的仙倌們。
一個一個各有千秋,似曾相似,又不大相似。
不曉得師父這麼一個美男子,是否曾經也如天帝爹一般有過刻骨銘心心儀之人。
只是這天宮裡頭除了那無人居住的瓊華宮,紫宵宮之外,這數這毗沙宮冷清了。
上上下下除了一個廚子,還有一個不大愛言語的星倌星月之外,半個仙子也不曾有。
冷冷清清,清清冷冷。
師父一向如淡雲流水,無慾無求的樣子,難道他是食了那傳說中的絕情丹?不曾喜歡過半個女人?
這好一陣天馬行空,師父似是等不及了,又如昨夜一般,咳嗽了好幾聲。
夜白才將那魂給收了回來,清了清嗓子,打算來一個一鳴驚人。
“嗯.....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嗯......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呃......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