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心肝都亂顫了兩回,早忘記了自己是女扮了男裝,怪不得剛才那店小二看她與龍月進了一間房,嘴角那笑意邪性得很,似乎包含了許多條意思。
既然龍月那死女娃子要演戲,當然得配合著好好演一場。
將大寬姑姑故事裡頭新婚公子洞房齁急齁急的樣子,拿捏個三分即足矣。
“娘子莫急,等夫君寬衣即來。”
龍月又道。
“夫君,寬衣這個事情哪得需要夫君親自個來,娘子代勞即可。”
說完掀了被子,起身就如餓狼撲食似的,就要來解夜白的衣襟。
夜白忙躲到一邊。
“娘子別調皮,小心我呆會好好收拾收拾你。”
說完拿眼瞟了瞟窗外,那白紙糊的窗稜格子外頭隱隱有個一晃而過的人影。
“好哇,奴家倒要看看相公是如何收拾人家的。”將那嬌滴滴的小娘子刻畫得入木三分。
龍月暗中使了一個術法,那窗稜就隱於無形之中。
那一抹蹲在牆角的身影卻是剛才那小二哥,想不得小二哥卻好這一口,不滿足他卻是對不起他大半夜蹲牆角的辛苦了。
又和龍月嗯嗯啊啊地配合著演了一回。
眼見著那小二哥心滿意足地下了樓,才收住。
龍月是一個不拘小節的女娃子,上床又與夜白裝了同一個被窩,說既可以抱團取暖,說起悄悄話來也順耳。
夜白由著她,大概是那女兒紅喝得有點過頭了。
龍月卻是一句話還沒有講完整,眨眼就去會了周公。
“夜白,你不曉得,你走了這許多天,我與十哥都……”
龍月到底與椒圖幹了啥偷雞摸狗的事情?卻是沒有講完,就打起了呼嚕。
枕上片時春夢中,行盡江南數千裡。
人間之繁華都市的夜著實與眾不同,長街之上隱隱有說話聲,長河裡隱隱有流水之聲。
比起天山一入夜就萬籟俱寂,半點聲響也沒有。這些聲音就來得熱鬧,卻並不覺得吵鬧,又好似催眠曲似的,催人入得夢中來。
這夢也做得歡快,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彷彿六界都走了一個遍。
最後,還是覺得這凡界的花花世界著實好玩,吃喝玩樂樣樣有,才真真實實過得是快活似神仙的日子。
春風向來是輕柔的,這個夜裡頭不曉得咋個了,居然將那窗稜給吹開了。
咣噹一下,夜白夢中正在那天下第一樓吃好吃的,這一下就給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