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江月躺在竹塌上，手覆在她額頭上，運功為她驅散風寒。
從他掌心傳來的冰冰涼涼的感覺有些熟悉，江月依稀記得她上次發高燒時，也有過類似的情景，有人摸過她滾燙的額頭和乾裂的嘴唇。
她當時迷迷糊糊記不真切，今天重溫這種感覺，她才確定，那個人就是師父。
是師父救了她，在她寒冷的夜裡，師父曾去過。
“師父，我累了，也困了，想睡覺。我不佔你的床，就睡在這竹塌上……”江月疲乏得閉著眼睛，越說聲音越小，不知不覺中睡著了。
韓亦宸收手，目光落在江月尚有幾絲蒼白的小臉上，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在燈光下仔細地打量她。
這才發現她的五官精緻極了，有些遺憾她閉著雙眼，看不見她璀璨如星子的明眸。
除此之外，她細長如遠山的柳眉，小巧挺翹的鼻子，豔若丹霞的櫻唇，每一處都很好看。
她不施粉黛，猶如一朵清水芙蓉，雖然不是美得令人屏息，卻也令人移不開眼睛。
韓亦宸自動忽略了她略黑的膚色，也許是看習慣了，覺得她現在不像以前那麼黑了。
她的睡姿安靜而乖巧，微微蜷縮著身子，像只慵懶可愛的貓兒。
韓亦宸愛憐地摸摸她的頭，找來自己的披風蓋在她身上。
他站在視窗向外望，眸光幽深冷凝，不知過了多久，雨小了，只餘滴答聲。
韓亦宸轉身，戀戀不捨地看了江月一眼，用披風把她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抱著她出了門。
江月醒來時，已經站在了自家的茅草屋門前。
她身上裹著師父的披風，而師父消失在了夜色中，他把她送回家了。
屋門開著，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來。
娘為她留著門留著燈，她不是無家可歸，沒人要的孩子。
江月心裡酸酸的，抬腳走進去。
“月兒，你可回來了，娘都急死了。”妘氏從堂間的矮凳上，騰地站起來，走過來一把抓住了江月的手。
江月嚇了一跳：“娘，您怎麼還不睡？我……我沒事兒，讓娘擔心了。”
妘氏上下打量著江月：“剛開始娘以為你在西間，後來才知道你不在家，外面又下起了大雨，娘很擔心你。
星兒說昨天看到你抱著盛雞湯的瓦罐去了鄰居家，今晚瓦罐又不見了，你肯定又去了那裡，是嗎？”
江月低頭：“我拜了那個鄰居為師，今晚去給他送雞湯，跟他……學藝了。”
妘氏語氣急切：“娘很擔心你吶，就怕這夜深人靜，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會發生……不該發生的。
娘想去找你，又覺得貿然過去不妥，娘相信自己的女兒不是那種輕浮的姑娘。月兒，你告訴娘，你們真的沒有……”
江月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沒有，他是我師父，我們沒什麼的……只是下大雨，我沒法回家，在他那裡耽擱了。”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好孩子，快去歇息吧。”妘氏鬆了一大口氣。
江珍珍在臥室裡冷嗤一聲，這大半夜的，年輕男女在一起，乾柴烈火不燒起來才怪呢，鬼才信，也就妘氏好糊弄。
大丫這不要臉的，很快就成沒人要的破鞋了，等著看笑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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