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韓亦宸複雜得一言難盡的表情，江月知道自己又惹笑話了。
她鬱悶，小聲嘟囔，“為什麼豔寡婦扭扭腰，勾勾手，男人就乖乖上鉤了，我怎麼就學不會……”
韓亦宸聽得清清楚楚，怪不得她行為不端，原來是跟著村裡的豔寡婦學的，好人不學，偏跟那種女人學些壞毛病。
韓亦宸氣得咬牙，“嘭”一個爆慄敲在江月腦袋上，讓她不學好！
“師父……痛……”江月大吃一驚，這一下可真痛。
江月憋屈著小臉，眼淚汪汪，泫然欲泣的模樣，讓韓亦宸心裡的氣頓時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憐惜感。
“師父，你幹嘛打我？”江月顰眉質問，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被淚水洗過，更加明亮。
她眼角掛著一顆晶瑩的淚珠，搖搖欲墜。
韓亦宸鬼使神差地伸出修長的食指，想為她擦掉淚珠。
江月吃驚，以為韓亦宸又要敲她的腦袋，她下意識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真當我是木頭啊，你還敲，我已經被你敲傻了！”江月氣得大叫。
淚珠滴落在韓亦宸的手背上，似乎帶著灼熱的溫度，燙得他縮了縮手。
韓亦宸理虧，任江月發洩著不滿。
江月有咬嘴唇的習慣，一氣之下用力咬了一口，痛啊，幹嘛咬自己，咬他！
江月一口咬住韓亦宸的指尖，還使勁對了對牙齒。
韓亦宸徹底懵了，幽深的鳳眸中劃過風一般的訝然。
指尖微痛，更多的則是溫潤得令人顫慄的異樣感覺。
“讓你欺負我！咬你，咬你！”江月兇悍得像炸毛的小狗，又嗷嗚咬了韓亦宸兩口。
這點力道對韓亦宸構不成很深的痛感，與其說痛，不如說癢。
江月突然湧起一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好像夢裡曾有過這樣的情景，她驚訝中不覺張開了嘴。
韓亦宸趁機把自己被蹂躪的手指抽出來，指腹留下兩個紫色的小狗牙印，在白色的肌膚上尤其顯眼。
江月迷迷瞪瞪地說，“我前幾天發高燒時，隱約記得在夢中有人撫摸我的嘴唇，被我咬住了手指。我那會兒餓了，以為是好吃的。”
韓亦宸一怔，深邃的鳳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我記不清楚，感覺像你的氣息。師父，是你嗎，你曾去看過我嗎？”江月仰頭看著韓亦宸，眸光亮晶晶，璀璨如星辰。
韓亦宸眨眨眼，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江月不再問，幽幽道，“師父，我的深夜，你曾來過。你的深夜，我願意陪你度過。”
剎那間，韓亦宸心靈的黑暗天空劃過一道流星，頓時光華萬千，照亮了他獨自跋涉的孤單身影。
這一刻的感受，他無法言表。
明知道這也許是江月的一句客套話，亦或者是為了取悅他，可他還是當了真，有片刻的幸福感。
他是世人眼中的冷麵修羅，殺人如麻，嗜血無情，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
他從未想到有一天，他堅硬如鐵的心，也有變軟的時候。
只為這個小女人的一顰一笑，一滴眼淚，一句亦真亦假的話，他竟自亂分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