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掩飾心裡的慌亂,抬眸笑問:“哦,我哪裡變了?是不是女大十八變,越變越醜了。”
半夏搖頭:“哪能呢,你比以前漂亮了,眼睛明亮有神,身上多了股靈動勁,使你整個人熠熠生輝,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若是走在街上我都不敢認了。嗯,你的容貌變化不是很大,準確地說,像換了靈魂。”
江月暗驚,半夏很敏銳,有著女孩子特有的細膩感觸,加之她和原主以前很熟悉,故而能一針見血地指出,這種變化猶如換了靈魂。
對,的確是換了靈魂,芯兒不同了,精神面貌自然也會不同。
江月笑哈哈:“半夏,你太誇張了,我熠熠生輝,豈不變成金玉珠寶了。唉,我們長大了,當然會和以前不一樣了。你也知道我家的情況,這兩年,我經歷了很多事情,感覺心態都變得蒼老了。”
半夏感慨:“是啊,轉眼過了兩年,我們都已經及笄,不是小孩子了。江月,你的性格也變了。以前你可靦腆,總喜歡低著頭,說話細聲細氣,現在活潑開朗,我為你的變化感到高興。”
“半夏,你變得更美麗端莊了,瞧你的面板多白,我要是有你一半白就心滿意足了。”江月表示羨慕。
“唉,我這是捂白的,爺爺整天把我關在屋裡讀醫書,研究藥方,我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什麼樣子了。好不容易熬到今年及笄,以為長大後可以出去見見光景了,結果爺爺把藥鋪交給我打理,他自己出去遊山玩水了。”
半夏苦笑,“江月,你別怪我這兩年沒聯絡你,我是真的沒空啊,爺爺管得我太嚴了。”
江月善解人意:“山不轉水轉,我們這不又見面了。嚴師出高徒,你小小年紀就當上了坐堂大夫,我方才在外面時,聽那些病人誇你醫術高超。”
“爺爺雖然將畢生絕學傾囊相授,可我資質愚鈍,只學了皮毛,離高明還差遠了。”半夏很謙虛。
“你才剛接手,從理論到實踐有個過渡階段,診的病人多了,醫術也就越來越好了。”
江月打量著半夏,掩嘴而笑,“柳眉彎彎的小美男,你出門不知得迷倒多少女孩子,嘿嘿,等會兒我們去趕集吧。”
“月月,你取笑我。”半夏嬌嗔,小臉羞紅,“本朝沒有女人行醫的先例,我不得已才女扮男裝的。空青師兄說我穿著男裝,別人也能認出我是女孩子。
沒辦法,我坐堂時只好躲在屏風後面,懸絲診脈。遇到病情嚴重,必須當面診治的,我就戴著面巾。這些日子以來,倒也沒人識破我的性別。”
江月咋舌:“你竟然會傳說中的懸絲診脈,太厲害了!”
半夏從三四歲就跟著爺爺背藥方,識藥材,爺爺出手不凡,她的醫術自然也差不了,江月只是沒想到,她能厲害到這種程度。
兩個好朋友相見甚歡,傾吐別後衷腸。
江月現在住的房子,是半夏和爺爺以前建造的,雖然人家棄置不住了,但出於禮節,總得跟人家說一聲。
半夏讓江月儘管住,別嫌棄就成。當年臨走時,爺爺留了字條,與其荒廢倒塌,不如給需要的人居住。
江月欠了半夏兩次藥費,俗話說親兄弟明算賬,好朋友之間,江月也不願欠錢。半夏藥鋪裡的藥材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也是花錢收購來的。
江月給半夏錢,她怎麼也不要,最後江月只好捧出十塊香皂,硬是送給了她。
半夏這才知道,原來最近鎮上傳得很火的一種洗衣服的東西——香皂,是江月製作的。
時近晌午,半夏拉著江月的手,非要留她在這裡吃飯。
江月盛情難卻,考慮到倉促之下,半夏準備不出這麼多人的飯菜。她先出去找了家客棧,安頓趙嬸躺著休養,讓大哥和三哥在客棧裡用飯。
而後,江月買了份半夏愛吃的千層糕,帶著去了藥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