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氏嚇得面如土色,發出一聲悲呼:“不!我的月兒怎麼會不行了?她已經好了,好了!”
妘氏想擠過去看江月,被江老太用柺杖攔住了,江老太的幫兇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一人抓住妘氏一條胳膊。
江老太才不管江月是生是死呢,先把錢弄到手再說。
她冷斥:“你懂什麼,我老婆子死人見得多了。你沒見大丫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眼瞅著就要嚥氣了。”
“就是啊弟妹,你聽孃的,娘見多識廣,錯不了。大丫是個短命鬼,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江大娘子不陰不陽地說。
“二嫂,你別吵吵,讓大丫安生去吧。生死有命,你想開點,甭傷心了,你不是還有二丫和三丫嘛。”江三娘子假惺惺安慰。
“不,我一個都捨不得!我不信,讓我看看月兒,月兒今天早上分明已經好了!”妘氏一個勁搖頭,用盡全力也掙不開兩個妯娌對自己的鉗制。
江老太皺眉:“別吵,蠢貨!她今早好轉是迴光返照,更說明她快死了。”
妘氏一聽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她放聲大哭,可憐的月兒啊!
李氏心生憐憫,好心勸慰:“二嬸,您先別哭,光這麼遠遠瞧著,無法斷定月兒妹妹吉凶與否,先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妮她娘,你個懶貨,怎麼還在這裡看熱鬧,不是讓你去給你二叔送信嘛,快去!”江大娘子訓斥大兒媳婦,並強勢地把她趕出了門。
江老太不耐煩地用柺杖咚咚搗地,喝令妘氏停止哭泣。她眼珠一轉,神秘兮兮地說。
“大丫上次死裡逃生,是閻王爺額外開恩,多給了她幾天陽壽,為的是讓她回來賺些棺材本。她這些日子沒少掙錢,聽說一天就掙好幾百文。
大丫娘,你可不能昧下這種錢,必須全部拿出來,給大丫花到喪事上。”
妘氏被悲痛衝撞得頭痛欲裂,已經無法思考,無法分辨,只任眼淚不停地流。
“你磨蹭什麼,還不快去拿錢買棺材和壽衣,別錯過時辰!”江老太又添了一聲怒喝,催促著。
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放開妘氏的胳膊,妘氏目光呆滯,機械地轉過身,就要去藏錢的地方取錢。
她一不小心,頭撞到門框上,痛意襲來,才清醒了些。
她急忙折回來喊著:“先讓我看看月兒,我再拿錢!”
江老太為了哄住妘氏,只好應付著:“你別急,我上炕仔細看看大丫的情況。”
江老太放下柺杖,爬到炕上,裝模作樣地翻了翻江月的眼皮,當即胡亂下了定論,“大丫的瞳孔已經擴散,等不到晌午準就沒氣了。”
江月忍住大罵老巫婆的衝動,閉眼堅持著,等會兒瞅準時機,非嚇死老巫婆不可。
江老太隨即假哭,“大丫啊,奶奶苦命的孫女啊,奶奶白髮人送黑髮人,心裡可難受了。大丫,奶奶寧願替你去死,你快醒醒啊,醒醒……”
“奶奶……我醒了!”江月突然尖著嗓子,發出陰森恐怖的腔調。
詐屍了!江老太嚇得一個激靈,慌忙往後倒退,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瑟瑟發抖。
“拿命來!”江月猛地坐起來,往上翻著白眼珠,雙臂平舉,十指彎曲如鉤,向江老太的脖子狠狠地抓過去。
江老太頓時魂飛魄散,驚恐地連連往後倒退,驟然從炕上跌落地下。
江月冷眉一挑,摔死這老巫婆拉倒,讓她壞!
江老太像個麻袋包似的,撲通一下從高處墜落,實打實地摔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