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好一會兒,於錦航見江月板著臉,毫無商量的餘地,他才認命地捏起一根韭菜。
他翹著蘭花指,小心翼翼地擇下一片黃葉,感覺手上粘糊糊的。低頭一望自己白皙如春筍的指尖,染上了綠色的菜汁,還有黑乎乎的泥。
娘啊!埋汰死了!
於錦航像被燙著似的,嗷嗚一聲叫起來,扔了韭菜,竄到水盆那裡,塗上香皂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差點搓破皮。
江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夠誇張的。哼!姑奶奶這招專門對付潔癖男,傲嬌少爺。
於錦航不得不承認,香皂是真好用,不僅去掉了手上的髒東西,還去掉了難聞的味道,香噴噴的。
於錦航揉著發紅的手,哭唧唧:“月姑娘,打死我也不擇韭菜了,你換個活兒讓我幹吧。”
“擇個菜都不會,你還會什麼?”江月鄙視。
她眼珠一轉,用葫蘆瓢舀了一些從老鼠洞裡掏出來的,發黴的陳年麥粒,走過來問他,“這個你總認識吧。”
於錦航懵懂:“啥?黑乎乎的小東西,是芝麻吧。”
“你家芝麻這麼大!”江月氣得拿瓢敲了他的榆木腦袋一下。
於錦航躲閃之下,碰著江月的手了,她假裝不小心把麥粒全灑到了地上。
江月抱怨,“都怪你,把我家辛苦積攢的糧食弄灑了。得,你的活兒來了,把這些麥粒全撿起來,一粒不許落下。”
於錦航頓覺生無可戀:“嗚嗚,全撿起來,這得有成千上萬粒,撿到猴年馬月啊!我算看明白了,你存心整我!”
“我就是整你,不願幹快滾!”
“絕情女,哼哼,我……我撿就是了。”
於錦航唯恐弄髒漂亮貴重的衣服,他把下襬塞進腰帶中,袖子捲起來,蹲地上仔細尋找著江月所說的麥粒。
他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嬌少爺,根本分辨不出來,發黴的麥粒和泥土疙瘩、砂礫的區別。
他覺得哪個都像,哪個都不像,看得眼花繚亂了,也沒找對幾個。
他徹底崩潰,“本少爺不幹了,罷工,罷工!”
江月譏諷:“你啥啥都不會,又懶又笨,我幹嘛嫁給你。”
於錦航炫耀:“本少爺有的是錢,啥啥都有人替我幹,何須自己動手。實話告訴你吧,我們於家從我太爺爺的父親那代,就開始經商了,傳到我已經是第五代。我們家世代累積的金錢,土地,店鋪,數不勝數。
嫁給我,你就是人人羨慕的少奶奶,整天躺在家裡光數錢就行了,不用風裡來雨裡去,賣幾塊小香皂掙個仨瓜兩棗的。”
“敢情你是富五代,呵呵,請問,你這麼有錢,用得著算計我的小香皂嗎?”江月討厭炫富的,沒心情跟他繞圈子,直接道破他的企圖。
“如果不是為了得到香皂配方,你幹嘛死乞白賴的跟我求親。可惜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就算嫁,我也不會拿香皂配方當嫁妝,反而你這個鐵公雞,要拿出於家一半的財富當聘禮。”
於錦航被打臉,一口悶氣堵在胸腔裡,憋得臉色紅一陣青一陣。
他原本打算把江月娶回家當個擺設,一文錢不花就能得到香皂配方,結果她反而算計他的萬貫家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