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江月欲到鄰村去賣香皂,她交代星兒按時去學堂送接陽兒,其餘時間和娘在家作伴,把門關緊。
被江老太來一鬧騰,江月不放心娘自己在家。
臨出門前,江月悄悄到孃的房間看了看,娘在低頭紡線,情緒還算穩定。
江月用扁擔挑著木桶,剛出了籬笆門,趙大嘴邁著小碎步急急走來。
“大侄女,我打聽明白了……哎,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到鄰村賣香皂,趙嬸你說,是誰?”江月停下腳步。
趙大嘴小眼睛鋥亮,語氣一變:“老闆,你去賣香皂咋不帶著我這個得力的夥計,我嗓門大幫你吆喝,保準讓你賣得溜快溜快的。”
江月想了想:“好吧,你先跟我去試試,行的話我給你工錢。不過咱先說好,上坡下嶺的你可別嚇得跑回來。”
“哪能呢,只要有錢,我趙大嘴就變成了趙大俠,那些個小土坡算啥,我一個跟頭嗖地就翻過去了。”
趙大嘴興奮得直搓手,“來,老闆,扁擔我挑著。”
提到大俠,江月心思一動,腦海中浮現出那個像雄鷹似的,在樹梢飛掠的瀟灑身影。如果自己也能有大俠的本事就好了,就沒人敢欺負了,既能保護自己,也能保護家人。
江月打趣:“我來就行了,等到土坡時你再挑,木桶跟著你嗖地翻過去,還省力。”
趙大嘴傻笑了一會兒,突然壓低聲音:“上午去江家挑撥是非的人是——孫珠兒小姐。”
“果然是她,我猜得沒錯。”
江月寒眸一眯,孫珠兒死皮賴臉地纏著楚雲帆,被自己趕走,不思悔改,反而懷恨在心,報復自己。就她這點三腳貓的功夫,自己還沒放在眼裡呢。
江月和趙大嘴一路說著話,到了離鹿寨村最近的村莊,也就是陸巖所在的村莊。
她們先來到女人洗衣服集中的地方——河邊,趙大嘴拿出一塊香皂,剛要口若懸河地宣傳香皂的使用效果,一個小媳婦搶先開口了。
“呵,你倆跑俺們村來忽悠,我當是啥稀罕玩意呢,原來是香皂,我有!都用好幾天了,瞧吧。”小媳婦舉起一塊已經用了一多半的香皂,傲然道。
另一箇中年婦人接上話:“就是,就是,你倆省省吧,俺們村的女人誰不知道這叫香皂,洗衣服可好使了。”
江月欣喜,很好,很好,省下做宣傳了。
原來小媳婦有個姐姐嫁到了鹿寨村,從江月手裡買了塊香皂,當禮物送給了小媳婦。
偏巧小媳婦是個愛炫耀的人,把香皂當寶貝似的對全村的女人炫耀了個遍,直誇得香皂跟香餑餑似的,勾得人人都想要一塊。
正在她們想買香皂的時候,江月恰好過來賣,於是一點不用費事,順水推舟地一口氣賣了十幾塊,幾乎在場的每人一塊。
小媳婦捏捏自己手裡的小半塊香皂,從布兜裡翻出三個銅板,皺著眉頭又悄悄塞回去了。
江月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從桶裡拿起一塊香皂遞給她。
“哎,我的還沒用完呢,下次買。”小媳婦略帶尷尬地推辭。
江月笑笑:“這是送給你的,當作是你無意中替我做宣傳的謝禮。”
小媳婦驚喜,不好意思地說:“妹子,這怎麼成,老貴的東西,我可不能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