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帆敲敲裡間的門，江陽兒臉色蒼白，顫抖著小手開啟門，一頭撲進姐姐懷裡。
“不怕，陽兒不怕……”江月心疼不已，撫摸著陽兒的後背，柔聲道，“大姐和先生會保護你的，誰都休想把你趕出去。”
“陽兒小學友，你今天的表現很好，聽講認真，學得也快。你很有悟性，為師非常高興收了你這個好學子。”
楚雲帆溫和地安慰江陽兒，她的情緒慢慢平穩下來了。
江月擔憂，“楚先生，村正會不會對你施加壓力？”
楚雲帆搖搖頭：“村正應該不會干涉，我來這裡任教之前，為了避免麻煩，跟村正講好了，學堂裡的事情由我說了算。”
江月多少放心了，楚雲帆考慮事情挺周到的。
但此事畢竟非同小可，無先例可循，村正上了年紀的人，一般都循規蹈矩，做不到楚雲帆這般勇於創新。
楚雲帆望了望江月，“江姑娘放心吧，就算村正不同意，我也會想辦法做通他的工作。”
江月頷首，微微一笑：“嗯，楚先生，中午去我家吃飯吧，我請客聊表謝意。”
楚雲帆推辭：“不了，感謝江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中午我去赴村正之約，順便和他談談女孩進學堂之事。”
江月拜別楚雲帆，領著陽兒往家走，沿途有不少村民對她們姐妹倆指指點點，什麼難聽的話都有。
江月冷然走過去，不予理睬，有些事情無須解釋，等他們習慣了就好。
江陽兒小臉緊繃，淚珠在眼眶裡打轉，怯怯地仰頭說：“大姐……我，我不想去學堂讀書了。”
“陽兒，你好不容易進了學堂，怎能輕言退出，這才多大點壓力，咬咬牙頂過去就好了。你是覺得學習累不願去了，還是因為別人的刁難？你跟大姐說實話。”江月看著陽兒，十分認真地問。
“大姐，我……願意上學，很願意，可是……”江陽兒吞吞吐吐。
江月鼓勵：“陽兒，有什麼話儘管說，別吞吞吐吐的。咱上學了，以後要大大方方的，在學堂裡積極踴躍地回答師尊的提問。”
“大姐，上學要花很多錢吧，二姐說您掙錢不容易，累得胳膊都腫了。”江陽兒小心翼翼地挽著江月的胳膊，輕輕捏著。
江月心中一暖：“好陽兒，有你這句話，大姐就不覺得累了。錢的事兒你不用操心，楚先生收的束脩很少。”
“大姐您說砸鍋賣鐵供我讀書，咱家的鍋砸了……還怎麼做飯啊？”江陽兒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江月笑笑：“傻丫頭，那只是比喻，並不是真的把鍋砸了。你放心，咱家的鍋會好好的在灶上安著，你也會好好的在學堂讀書，沒人趕你出來。
別人說什麼不重要，你不用放在心上，只管努力學習，用優秀的學識向瞧不起你的人證明，你比男孩子更強，用實力打他們的臉。”
“大姐，我一定會努力的！”江陽兒暗暗攥緊了拳頭。
“大侄女，快讓嬸子試一試。”趙大嘴小跑過來，突然伸出粗糙的手，按在江月額頭上。
她嘀咕著，“不熱啊，怎麼做糊塗事呢？大侄女，村裡人罵你頭腦發熱，人傻錢多。你說你怎麼把三丫往學堂裡送，一個女娃讀書有啥用，浪費錢不說，還落個無德的壞名聲，長大了嫁不出去可咋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