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大的疑問,也正是孫六少的疑問。
孫六少打著官腔:“江姑娘神通廣大,揪出奸商,為民除害,實乃風平鎮的功臣。我會如實稟報鎮上官員,對你進行嘉獎。咱們鹿寨村以你為榮,村正必定也會嘉獎你的。”
江月暗道,孫六少這個滑頭,分明是變相的誇讚自己的父親——鹿寨村的村正。不就是圓滑嘛,她也會。
她笑笑:“官差大人過獎了,一點小事不足掛齒。我們的村正平時總教導我們,誠實守信,見義勇為,我也不過是遵從了村正的教導。”
“鹿寨村村正教導有方,以身作則,堪稱全鎮所有村正的楷模。”孫六少心想,這女孩還挺上道的。
他當眾對自己的父親吹捧了一番,轉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江姑娘是如何知道奸商在油中摻假?莫非以前買過他家的油。”
江月冷下臉:“我沒買過他家的油,但我去過他家。說到此事,我還要再告尤大一樁罪行。”
垂頭喪氣的尤大突然抬起頭,小眼睛裡閃過驚慌。
他的生意已經毀了,還被判了造假罪,再加一樁那樣的罪行,整個人就徹底毀了。也許後半輩子得在監牢裡過,永無出頭之日了。
她一個女人,那種事藏著掖著還來不及呢,難道她真能說出口,當著全鎮這麼多人的面,她不怕丟人現眼?
尤大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覺得江月不好意思說出來。
江月卻已打定主意,今天必須嚴懲該死的尤大。
那晚尤大像個畜生似的撲向她,如果楚大哥和楚三哥晚去一步,後果不堪設想。事情過去了多日,江月仍心有餘悸,晚上還做惡夢。
今天在這裡遇見仇人,她的恨意全都翻湧上來,他偏不長眼再度招惹她,就怪不得她狠厲地報復了。
欺負她的畜生,讓他傾家蕩產,她尚不解恨。把他關進地獄似的監牢裡,慢慢地折磨他一輩子,才解恨。
楚三郎急忙把江月拉到一旁,勸她不要說出來,以免遭到別人的風言風語。他也恨尤大,恨不得殺了尤大,但他不願江月因此毀了名節。
江月搖頭,她不怕別人的非議,外在的名聲於她而言如同浮雲,怎樣報復仇人更狠,才是她最在意的。
楚三郎無論如何都不同意,江月只好折中處理,請孫六少遣散圍觀的群眾,確保此案的隱秘性。
孫六少是個明眼人,見江月神情嚴肅,盯著尤大的目光充滿了仇恨,他已隱約猜到了幾分,於是很配合地點了點頭。
觀眾們正滿心好奇,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事,他們都不願離開。官差舉起大刀揮舞,才把他們嚇跑了。
最後只剩下一個紅裙女人,她非但不走,反而湊到了前面。
江月一看,原來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孫珠兒,她不知道何時來的,有她在,準沒好事。
楚三郎攔住她:“姑娘,我們在處理案件,請回避。”
孫珠兒已經來了好一會兒,對相貌不凡的楚三郎頗有幾分好感,看他一心護著江月,她出於女人的嫉妒心理,感覺很不平衡。
江大丫何德何能,值得這麼好的男人傾心相待。還有她眼高於頂的六哥,似乎也高看江大丫一眼。
孫珠兒抬頭望著高大英俊的楚三郎,溫柔地笑了笑,聲音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