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江酒鬼垂頭喪氣的回到家,倒炕上就睡。
妘氏做了熱飯給他端到炕頭,被他一把扯住了手。
妘氏習慣性的打了個哆嗦,以為丈夫又要打她,緊張了半天,卻沒聽到動靜。
她膽怯地抬頭瞧了瞧,丈夫眼裡湧動著複雜的光芒,還有一絲她從來沒見過的溫情。
他佈滿抓痕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顯得特別詭異。
妘氏驚悚,以為丈夫魔怔了。
江酒鬼沙啞著破鑼嗓子說:“娘子,為夫知道錯了,為夫再也不幹糊塗事了,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噢。”
妘氏受寵若驚,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丈夫嘴裡說出來的。
她用力捏了捏自己的胳膊,確定自己沒有做夢,是真的。她一時接受不了丈夫巨大的變化,只覺得鼻子一酸,趕緊躲到灶間去抹眼淚了。
江月看見娘落淚,急忙問:“娘,是不是江酒鬼又欺負您了?”
“不!不是的!是你爹,他……他變好了!他說以後和我好好過日子。”妘氏激動得語無倫次。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江月才不信江酒鬼那樣的極品渣男能突然變好了。
瞧母親滿心興奮和激動,江月本不願給母親潑涼水,可是必須讓母親認清事實。
“娘,賭徒每次輸了錢都說再也不賭了,可下次照樣去,甚至操刀剁掉了自己的手指,也照賭不誤。
江酒鬼吃喝嫖,家暴,發起狠來能打死親閨女,這樣的畜生比賭徒更可惡,他說的話您怎能相信?”
妘氏急忙分辯:“不,他說的真真的,瞧他的樣子是幡然醒悟了,浪子回頭金不換。”
江月冷靜道:“上午江酒鬼和豔寡婦在街上大打出手,兩人鬧崩了,他覺得外面的女人靠不住,這才回來找您。
等他過段時間緩過勁來了,肯定又會故伎重演。娘,我勸您別理他,更別相信他的鬼話。”
江月勸說了一通,最後妘氏嘆息著:“唉!道理我懂,可他終歸是我的丈夫,我願意再相信他一次,再給他一次改正的機會。”
江月還能啥說呀,無奈道:“娘,決定權在您手裡,女兒只是建議您小心為妙。先看看他的表現,他如果能把酒戒了,說明他有想變好的念頭,否則都是空話。”
妘氏點頭:“對,你爹就壞在那口酒上,我這就去問問,他能不能把酒戒了?”
妘氏趁著江酒鬼態度好,當即跟他商量戒酒。
江酒鬼一聽差點又發飆,想到剛對妻子保證了要改掉壞脾氣,於是壓住了怒火。
他乾笑兩聲:“好娘子,你也知道為夫沒了酒活不下去,你怎麼忍心看著為夫被酒饞死?”
“喝酒誤事,還傷身體。”妘氏又勸說了幾句。
江酒鬼絲毫不為所動,說來說去就是不肯戒酒。他最後不耐煩了,嚷了句“戒酒,除非我死”。
嚷聲透過門縫傳到江月耳中,她暗罵江酒鬼死性不改,她寧願相信豬能上樹,也不相信這老渣男能變好。他老實不了幾天,準得再鬧騰起來,恐怕會比以前鬧騰得更兇。
她必須時刻戒備著,保護好娘和兩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