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和星兒鋤完二畝薄地的雜草,相伴回來,家裡已經像趕大集那般熱鬧了。
“我不活了,我老婆子一把年紀丟死個人了,放開我,讓我去死……”江老太的嚎叫聲傳出老遠。
村民們聚在一起指指點點,各種嘲笑聲不絕於耳。
江月擠進來,踩到門檻上瞧了瞧。
只見江老太臉色通紅,哭著喊著,尋死覓活的。江大娘子和江三娘子,一人拉著她一條胳膊勸阻。
江大娘子平時受到婆婆的偏愛,她對婆婆多少有點感情,她是真替婆婆著急,不願別人看江家的笑話。
江三娘子則不同,話裡話外全是譏諷,她巴不得婆婆出醜,誰讓婆婆不待見她的。
“娘,媳婦知道您是一時糊塗,事情過去了,您就別放在心上了。別人家的錢再多咱不稀罕,咱本本分分的過日子,好好照顧生病的公公,讓他早日康復。”
江三娘子明著安慰,實則變相的指責江老太不安分,貪圖錢財,勾引有錢老頭,置自己生病的丈夫於不顧。
這話猶如火引子,點燃了圍觀村民們的勁頭,他們由低聲嘲諷,變為高聲唾罵。
紛紛罵江老太老不正經,不守婦道,自己的丈夫還沒死呢,就去爬別家男人的炕頭。
江老太憋得一張老臉成了豬肝色,她惱怒甩開二兒媳的手,扯著嗓子一個勁地叫屈,語無倫次地解釋著。
“我昨天夜裡明明好好的睡在自家炕上,誰知早晨醒來,就挪了地方,真不是我自己跑到油村去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江老婆子一向安分守己,你們要相信我啊!”
村民們鬨笑,誰相信呢,醒來就躺別人炕上了?
她準是想甩了自己中風癱瘓的丈夫,傍上尤老爺過舒坦日子。也不看看自己那又老又醜的模樣,豬才能看上她呢。
這不,被尤老爺扔出來,跟在自己兒子身後,覥著張老臉沒羞沒臊的回來了。
說到江老太的兒子,那江老大和江老三早就躲到屋裡,沒臉見人了。
回來的路上,他們恨不得把自己丟人現眼的娘,扔到河裡去。
一浪高一浪的辱罵向江老太身上拍打過來,她渾身顫抖,坐在地上捶胸頓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老天爺啊,您睜開眼,給我作證啊!我江老婆子冤枉,冤枉死了!一定是有人對我使壞,半夜把我劫到尤家的。是哪個天殺的要害死我,有膽你站出來……”
江月冷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到自己昨晚的驚險遭遇,這樣懲罰老巫婆還是輕的。
江老太哭著哭著突然想起了什麼,瘋了似的站起來,撥開人群就往西屋跑。
她一眼看到站在西屋門檻上的江月,猛的止住腳步,厲喝。
“小賤人,是不是你使壞把我劫到尤家的?”
“哦,奶奶憑什麼認為是我?”江月不緊不慢地反問。
“就是你,尤老爺…………”
江老太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她也顧不得這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