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早上,海蘭德都是恍恍惚惚的,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荒誕不羈的夢。不過以前就算是做夢,他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是斯萊特林的後裔。
海蘭德會說蛇語,也知道蛇佬腔是斯萊特林血脈的象徵,但他的蛇語並不是天生就會的,而是在四歲那年冰封以後才逐漸學會的。所以他一直都認為,自己和斯萊特林並沒有什麼血緣上的關係。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沒有斯萊特林的血脈,即使透過系統的學習,也只能夠聽懂蛇語,而不能說蛇語。
在餐桌上的時候,海蘭德心不在焉地往麵包上塗果醬,差點就塗到了手上。還是坐在他旁邊的佈雷斯看不過眼,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皺眉道:“蘭德爾,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海蘭德每次生病的時候都會變得很迷糊,身為他室友的佈雷斯最清楚這一點。
“啊?”海蘭德放下手中的麵包,訕笑了兩下,決定還是轉開話題,“我沒事啊。佈雷斯,昨天你們去瞧熱鬧,結果怎麼樣了?”
佈雷斯仔細看了看海蘭德的臉色,確定他身體沒有問題才順著話題說了下去:“昨天?格蘭芬多見我們來搶場地,一個個都氣得要命,但偏偏沒有辦法。救世主的跟班不服,德拉科和他吵了起來,最後動了手,把他們打跑了。”
所謂救世主的跟班,指的是羅恩。斯萊特林對於紅頭髮的韋斯萊家極其看不順眼,有的人甚至不討厭格蘭芬多,也對韋斯萊家的人沒有好臉色。因為他們是“純血的叛徒”,流著純巫師的血液,卻格外的親近麻瓜,家裡又窮得厲害。
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海蘭德卻從中聽出了當時的激烈。他雖然偏向斯萊特林,但和哈利三人的關係也還不錯,自然不願意雙方產生衝突。但想要說些勸解的話,他卻發覺根本無從開口,心裡更加煩悶了。
正說著,貓頭鷹們飛了進來,它們在各個長席上空拋下包裹,然後愉快地和主人共同分享一些精緻的美食。
一隻灰色的貓頭鷹直直地衝海蘭德飛了過來,然後拋下一個用布包住的物體,一個盤旋,穩穩地停在了桌子上。
海蘭德拿著包裹有些發愣,這是他除了節日外第一次收到東西。見灰色的貓頭鷹還在盯著他,海蘭德趕忙掰了一塊果醬麵包遞過去。貓頭鷹叼著麵包展翅飛走了。
沒有多想,海蘭德把包裹直接拆開了。裡面是一面精緻的鏡子,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對著它念我的名字”。字跡鐵畫銀鉤,有一種凌厲的霸氣。
“蘭德爾,居然有人送你雙面鏡耶。”原本坐在遠處的達芙妮跑了過來,驚訝地叫道。
居然是雙面鏡?海蘭德也詫異了一下,他從書裡讀到過這種魔法物品,通常是一式兩面,拿著兩面鏡子的人無論隔多遠都可以直接對話。但誰會送他這種東西?難不成……
海蘭德心猛地一跳,想到了一個人。
“……雙面鏡市面上可是沒有賣的呢,只有歷史悠久的巫師家庭才會有。我家裡也有一雙,但我爸爸根本就不讓我玩。”達芙妮看著雙面鏡一臉的羨慕。
佈雷斯看著雙面鏡,感覺海蘭德的背景更加的神秘了。他原本以為海蘭德是破落的巫師家庭出身,但雙面鏡這種奢侈品,只有家境非常優越的純血統巫師家庭才會使用。
儘管如此,佈雷斯還是沒有多問,他尊重朋友的隱私。
上午的課是魔法史,海蘭德拿著雙面鏡,乾脆直接翹課回到了臥室。鎖上門,他緊張得心怦怦直跳。會是他嗎?
“蓋勒特·格林德沃。”
雙面鏡猶如水面般泛起圈圈漣漪,很快,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出現在上面。
果然是格林德沃。
他看上去出乎意料的年輕,雖然比厄里斯魔鏡裡的形象成熟了不少,卻也不過是三十多歲的樣子。一段時間不見,格林德沃如同出了鞘的劍,鋒銳逼人,幽深的眼眸中蘊藏著冰冷的殺意。但此時他見了海蘭德,琥珀色的眼睛頓時柔和起來。
海蘭德拿著鏡子的手瞬間微微顫抖,他想說些什麼,卻覺得喉嚨處哽住了,一個字都吐不出來。自從上次紐蒙迦德見面後,他解開了心結,卻更加想念他的父親,還曾經幻想著是不是可以再去一次,卻沒有想到格林德沃居然出獄了。
“……父親,”激動過後,海蘭德迅速調整好心態,“你怎麼從紐蒙迦德出來了?外界一點訊息都沒有。”
格林德沃稜角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我不想讓他們知道,他們就不會知道。”
“可是……德國那邊……”海蘭德擔憂極了,他很清楚格林德沃當初的霸業樹立了多少仇人。
格林德沃揚眉:“你不需要管我,照顧好你自己就行。”
海蘭德默然,他也知道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但還是不甘心。
“蘭德爾,我在古靈閣給你開了一個賬戶,號,你以後需要的話就直接從裡面拿好了,用不著委屈自己。”格林德沃頓了頓,語氣放柔和了些,“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德國畢竟是我根基所在,沒有人能傷得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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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知道我缺錢?海蘭德迅速反應過來,想了下,叫道:“父親,假期裡破釜酒吧是你幫我結的帳對不對?”
格林德沃微笑著點了點頭。
海蘭德心裡暖暖的,對格林德沃的安危也放心了不少,能夠在英國也擁有這麼龐大的情報網,格林德沃的勢力的確不容小覷。
兩人又聊了兩句,海蘭德突然說道:“父親,我假期去見你好不好?”
格林德沃考慮了下,緩緩搖了搖頭,他當然也想見海蘭德,但現在明顯不是合適的時機。他的敵人太多,要是碰上個想要同歸於盡的,他的本領高超自然不怕,但要是海蘭德傷了一絲一毫,他絕對不能容忍。
“這樣啊。”海蘭德有些失望,他也知道自己去了是累贅,但還是忍不住說了。果然還是太弱了嗎?
“蘭德爾,不要急。一年,你等我一年。一年以後,我們會相見的。”格林德沃笑得冰冷,一年的時間,他會把德國完全掌握在手心裡,再無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