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夠了。”周旭堯平靜地打斷了她的話,淡漠的殘忍,“我只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給你提個醒,並不打算聽你訴苦有多無奈,畢竟這種事情,你若真不想接受,沒人能逼得了你,就像秦桑,面對我的威脅也能逃得遠遠,永不妥協。”
他的這一番話,就像是一把掌打在了她的臉上,熱辣辣的疼,顫抖著聲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拿她和秦桑比?
男人衾薄的唇一張一合,語調仍然很淡,“沒什麼特別意思。”
凌菲的聲音變得有些尖銳,“你拿我跟她比,字字句句都指責我不如她那麼清高孤傲,不如她貞潔不屈,就是想要告訴我,我不如她是吧?”
眼淚流進嘴巴里,又鹹又澀,“你知不知道這樣的對比到底有多不公平?如果她秦桑不是出生在一個好家庭,沒有秦家和陸禹行嬌寵著她,你敢說她會比我好嗎?會不屈服於這種殘酷的現實生活嗎?”
“她只不過就是生在了一個好家庭裡而已,有什麼好值得驕傲的?”
若不是凌家重男輕女,她何須自幼就被家庭漠視,若是凌家能更有錢和勢,她又怎麼會被逼得跟在一個老男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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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能怪她麼?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
反觀秦桑,自幼就錦衣玉帛,是個驕傲的小公主,被人寵著疼著,以前有陸禹行當騎士,後來有周旭堯當王子,哪裡知道人間疾苦?
“言則,她生在一個好家庭,還得罪你了?”倏地,一個女音插進來,濃濃的譏諷和不屑。
凌菲一怔,側過臉,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一身米色小禮裙的宋貞貞。
貞貞步伐優雅地走近她,嬌小纖細的身材陪著一張娃娃臉,瞧著十分年輕,站定在凌菲的跟前,卻透著一股無比的自信,“凌菲,人家有錢是犯著你?萬千寵愛於一身礙著你了?”
貞貞是陪她老公過來參加這個生日宴的,剛才在大廳上就已經發現凌菲了,來甲板這裡,只是想要透透氣,誰知道就撞到這麼令人尷尬的一幕。
聽著凌菲字字句句都在指責秦桑的不是,真想賞她一巴掌,不過她沒忘記自己老公的囑咐,不能惹事,所以還是忍住了。
凌菲被質問的說不出話,而周旭堯卻由始至終的沉默著,她終於受不了,一把捂住臉猛的轉身就跑了。
見她逃跑了,貞貞撇了撇嘴,嗤了一聲,然後抬頭看著比她高出一大截的周旭堯,眼底是不加掩飾的厭惡,“喂,他哭了,不去追?”
周旭堯居高臨下漠漠地看著她,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你認識秦桑?”
貞貞被他這話氣得笑了一聲,“難怪她不要你,換作我,也不會稀罕你這種男人。”
周旭堯蹙眉,眼眸始終是冷靜而淡然,雖然不悅,卻沒有跟她爭論,只是眼神冷了幾分。
貞貞害怕那種冷冰冰的男人,被周旭堯這麼一瞥,不由得縮了縮脖子,卻又死撐一口硬氣,“我是她妹妹,這都不知道,你以前到底是怎麼當她老公的?差勁!”
周旭堯認真地打量著她的臉,努力地回憶,這才隱隱記得似乎確實有那麼一號人物,偶爾聽到秦桑提起過,至於到底有沒有見過,他沒印象。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貞貞一愣,“不知道,再說,知道也不告訴你這種渣男!”
“……”
周旭堯當下就相信她沒撒謊,秦桑還不至於蠢到把自己的行蹤告訴眼前這個不靠譜的女人,分分鐘就會把她出賣了。
貞貞還想繼續罵他,但是她家老公已經抱著孩子找了過來,“貞貞,怎麼跑這兒來了?”
她馬上轉頭,像個小孩子似的貼過去,“裡面的氣氛悶死人了,我又不認識那些人,眠眠姐又沒來,所以只好跑這裡來了,”說著,又斜瞥了一眼周旭堯,十分嫌棄道,“誰知道會這麼晦氣,遇到他了。”
貞貞的老公單手抱著一個叼著奶瓶的小娃娃,另一手環住貞貞的腰,示意她別再說話,朝周旭堯道,“周公子,抱歉,貞貞比較孩子心性,你不要介意她說的話。”
雖然並不清楚貞貞說了什麼內容,但是自己的老婆嗎,到底是瞭解,不用想都知道她鐵定是罵人了。
周旭堯卻好像沒聽到他的話,視線落在懷裡那個小孩子的臉上,盯著孩子天真無邪的大眼,被那叼著奶品吧唧吧唧吸著的模樣吸引住了。
那一瞬間,他心底有一種莫名的情緒湧動著,身體的某一角,軟化了下來。
貞貞見他不吭聲,挽著她男人的手臂,“好了,別理他,我們趕緊走!”
那一家三口的畫面,跟他孤身一人形成強烈的對比。
甲板上恢復了沉寂,只有浪濤的聲音陪著他。
周旭堯忽然想,他和秦桑重逢在了一個錯誤的時間裡。
若是當年婚禮那個晚上,他沒有悄然離開,又或者是直接帶她離開港城,如今會不會是另外一種光景?
又抑或是,他處理完了周家的所有事情,現在再認識她,是否能有一個更好的結局。
在甲板上又待了好一會兒,他重新回到船艙裡,找到了慕雅秋和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