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的煙霧從男人的薄唇和鼻息見徐徐散開,陰柔的五官在朦朧裡透出冷硬的漠然,凌菲四肢僵硬地坐在沙發上,動憚不得。
秦家說到底,有著不乾淨的過去,雖然已經改邪歸正,然而想要脫得乾乾淨淨顯然也是不可能,而過去的陸家,正是秦家隱在背後不乾淨的影子,雖然陸家早就不存在了,但是陸禹行的骨子裡卻繼承了冷暴的血液。
他一直都很隱秘,但是凌菲多少還是瞭解了一些。
她知道陸禹行冷狠,卻是第一次直面他這麼嗜血的一面。
刀鋒湛茫閃爍著,帶著一種危險的氣息朝她逼近,而她去無處可逃。
“陸……陸禹行……”
“怕了?”
別說她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此時即使換作一個男人,也會被他這副模樣給嚇得魂不附體。
“你……想怎麼樣?”凌菲說話都帶著顫音,緊張得吞嚥了一口唾沫。
陸禹行看著她,語氣淡漠到極致,“讓你長個記性。”
總裁辦公室外面,除了席助理一個人坐在位置上,沒有任何的人。
他聽見裡面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後脊背有一陣寒意升起蔓延過四肢。
隔著一堵門,裡面的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無從得知,只是他沉靜的臉上閃過一抹不忍,卻沒有任何的動作。
慘叫聲過後一分鐘不到,辦公室的門被拉開。
陸禹行頎長的身形靠在門邊上,身上黑色的襯衫沒有一絲皺褶,依舊乾淨而整潔,卻隱隱透著一股陰鷙,臉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的表情,寡然的視線看過來,語氣平靜得彷彿什麼也不曾發生過,“讓人上來處理乾淨。”
話音落下,他修長的腿筆直地朝電梯走了過去。
席助理盯著他冷漠的背影楞了幾秒鐘,爾後迅速撥一通電話。
掛了電話,席助理抬步走進了陸禹行的辦公室。
色調偏冷沉的辦公室裡,一片明亮,一眼便能瞧見裡面的兩個人,低低的痛吟和哭泣聲迴盪著。
席助理沉步上前,當看見原本乾淨的玻璃茶几上那一灘血,還有一小截手指,深呼吸了一口涼氣,鼻息裡隱約浮著一層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凌菲這一次冒險的代價,是一截手指。
席助理看向沙發,只見凌菲躺在上面,蜷縮著身體,捂著自己的手,細細的哭聲令聞者同情。
陸禹行是遊走在灰色地帶,跟死神較量過的人,為了生存,他的血液裡早就透了殘暴的因子,對於會給自己造成威脅的存在,從不手軟。
哪怕,凌菲只是一個女人,也無例外。
門口外有幾個黑衣男人走了進來,席助理看了他們一眼,“這個男人丟給警察,”他看著凌菲,“把她送去醫院處理傷口。”
不忍心再看下去,席助理吩咐完先行離開了辦公室。
……
“老大,我們晚了一步,人已經在陸禹行那邊了。”k看著站在落地窗邊的周旭堯,淡淡彙報了他吩咐下來的事情,“需要弄過來嗎?”
周旭堯身形頓了頓,漠漠地開口,“不必了。”
事情是在盛興集團的大門前發生的,而且陸禹行背後的人脈也比他更廣,比他更快一步抓到人,也是理所當然。
既然他已經行動了,就沒必要再插手進去,過程如何不重要,他們最終需要的結果是一致的便可。
k默了默問道,“周雲靳他們已經離開了港城,還需要繼續派人跟著太太嗎?”
周旭堯遠眺著窗外的藍天,墨眸深邃,須臾,他淡聲道,“既然她不喜歡,那就撤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