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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階病房裡。
秦桑躺在白色的床上,安靜沉睡著。
女人小巧的臉,墨描的眉,濃密微卷的睫毛,秀氣挺直的鼻樑,還有那微微泛白的唇,她的五官無疑是精緻的,而融合在一張臉上,便成了出色的美。
周旭堯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研究著她這一張臉,看得神色恍惚。
原本從公司到周家,路程大概需要半小時,然而偏生在這種時候,他在途中遇上了一同交通意外事故造成了堵車,他不得不另外繞道,所以比秦桑晚了一步。
而僅僅是那麼一步,就親眼目睹了她受傷的場面,現在回想起來,依舊有一種後怕。
他想,他要栽倒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多少年了,因為凌菲的事情,還有周家的束縛,女人之於他,都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附屬品,他沒有刻意在意過誰,卻又刻意地規避情感的萌芽。
他喜歡的女人都是溫柔體貼,乖巧聽話的型別,凌菲可以說是那種型別裡最接近他理想的物件,懂得拿捏分寸,恰到好處,讓他輕鬆自在,再加上她曾經幫過他,所以若沒有出那樣的意外,他是一定會娶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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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相反,秦桑這種型別,是他永遠不會考慮的一類,也不會動心的人。
然而如今看來,世上真的是沒有絕對的事情,太過自信,反而會被現實打臉,他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回想當初跟她結婚,有很多緣由,可是到現在,他早已經忘記了為什麼要選擇她,那些原因,大概也變得不重要了。
秦桑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人用錘子在敲著,疼,全身上下都在疼。
緩緩地睜開眼睛,刺眼的光讓她又眯了眯,適應了光線以後,掀開眼簾映入眼底的就是一片白色,鼻息裡全是她討厭的消毒水的味道。
“唔……疼……”她的腦袋有些暈沉,忍不住皺著眉頭低吟出聲。
周旭堯聽到聲音,怔了怔,看著她柔聲道,“醒了?”
秦桑疼得整張臉都要皺起來,想要動一下都不敢,覺得這副身體壓根就不是自己的,唯一能做的,就是重複著,“好疼。”
她的記憶停留在自己從樓梯上摔落,然後劇痛蔓延,眼前一黑,就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周旭堯清俊的眉目很淺淡,眸色暗沉了幾度,心臟微微抽搐了一下,嗓音裡透著細微的緊繃,“這就是你衝動的下場。”
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盲目自大的衝動,也不知該說她愚蠢還是勇敢。
周家那種地方,哪是她能隨便亂闖的?
頓了頓,他又說,“腿斷了也省得你到處亂跑,正好。”
男人的話聽著依舊是那麼不順耳,還帶著一抹慍怒的味道,秦桑不滿地看著他,“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就不能安慰兩句嗎?”
他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對一個病人,語氣就不能溫柔一點麼?還是溫柔一點,會讓他少一口肉?
想著又覺得有點憋屈,她語氣更加不好了,“我給你打電話讓你幫忙,你又不幫我,不幫忙就算了,現在還來落井下石,你真的是有夠招人厭的!”
她皺著眉頭,噼裡啪啦說了一通,費了不少力氣,臉色看著更白了一些。
周旭堯的喉結滾了滾,伸出手指朝她臉上探去,秦桑蹙眉,氣鼓鼓地別過臉,“你別碰我!”
他絲毫不在意,用手指掐住她臉上的肉,用力捏了一下,引得秦桑痛呼抗議,“周旭堯!疼死我的!”
“既然那麼怕疼,為什麼還要那麼魯莽?”男人放緩了聲音,帶著幾分無奈。
這個女人就是這樣,說話重一點都像是被把了毛的貓,露出爪子就開始抓人,矜貴傲嬌到不行。
秦桑沒有說話,眼底醞釀著冷淡的色調。
周旭堯也沒有在乎她的冷淡,溫溫淡淡地說道,“你這性子早晚會讓你吃虧,總是話聽到一半就不聽了,擅自臆想別人的意思,你是臆想狂徒嗎?”
她濃密纖細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唇瓣微微抿起,目光重新落回道周旭堯的臉上,“我什麼時候聽話只聽到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