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
周旭堯漫不經心地看著客廳裡坐著的人,周家夫婦,還有他的三個大哥和季以旋,衣架子人都齊全了。
邁開步伐從容不迫地走了過去。
一個個都臉色冷凝,只有季以旋瞧瞧地朝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自求多福。
“父親,母親。”
“跟我來書房。”周父發話,一家之主自然是不怒自威,起身便往樓上走。
周旭堯一言不發地跟上。
客廳裡,季以旋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忍不住開口道,“媽,旭堯……”
季海瓊面無表情地看向自己唯一的女兒,冷聲打斷她,“以旋,你管好自己就行。”
季以旋抿著唇,到了唇邊的話到底是嚥了回去。
“你回房去,我跟你幾個哥哥有話談。”季海瓊道。
季以旋沉默地起身往樓上走,她知道,自己什麼都做不了,這個家根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地,站在樓上,回頭看了一眼客廳裡的人,只覺得胸口壓抑到不行。
書房裡。
周父背對著周旭堯站在書桌前,年近花甲,卻絲毫不顯老,深沉內斂得氣勢自內而外地壓迫全場。
“你馬上跟那個女人去辦理離婚手續。”冷冰冰的語調,不帶一絲感情。
雖然他年輕的時候叛逆過,甚至不惜與周家抗爭棄政從商,然而周家的氛圍,卻是從嬰兒出生那一刻便被開始深深地影響了,一種思想觀念被灌輸,隨著年月的增加便會成為牢不可破的堅持。
周家聯姻以此壯大家族的陋習,在周父這裡,也是深得認同,所以他才會娶了家庭背景旗鼓相當的季以旋,藉此拓展了自己的事業版圖。
而他的孩子,每一個都有結婚的物件,均是萬里挑一挑選出來的家族。
周旭堯以往溫潤的笑已蕩然無存,剩餘的只有冷漠,他冷笑,“這麼快就知道我結婚的訊息了,看來你們還真是一刻都不曾鬆懈。”
周父轉過身,目光銳利,“你這個婚,我不會認同,所以你最好在韓家那邊得知這個訊息之前去辦理離婚手續。”
周旭堯平靜道,“我不會離婚。”
他從簽下自己明知道那一刻開始,就沒有想過要離婚,周家反對,早在意料之中。
“秦傢什麼背景,我們周家什麼背景,你難道不清楚?周旭堯,這個事情可是輪不到你說不!”
“她什麼背景我不管,周家的背景也與我無關,”周旭堯勾唇冷笑,“父親難道忘記了,你已經將我從這個家趕了出去,十四年前,你就已經把我趕出去了,我已經不是你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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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前,他十八歲,最喜歡的那個女孩子被季海瓊毀了清白,他託這個家的福,沾了毒品,被關進牢裡,周家為保全臉面,宣佈與他這個兒子斷絕關係,然後把他遣送出國。
他從出生開始就是一種錯誤,也早被這個家所拋棄,所以那些榮譽到底與他有什麼關係?
周父斂著情緒道,“那只是一時的做法,你回國以後,我安排你進公司,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自然是明白,若不是韓家那位大小姐死活纏著要嫁給我,周家又不能委屈了人家的女兒,你又何嘗會讓我回到這個家?”
周旭堯的眸色漸冷。
他被遣送出國以後,周家就讓他自生自滅了,剛開始那些日子,他現在甚至不知道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
異國他鄉,語言不通的他被街頭混混圍攻的時候,他餓得發昏被好心人救濟的時候,他這個所謂的父親,到底做了什麼?
無依無靠的他,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所有的一切,不是周家給予他的,而是他自己親手創造的!
周父蹙眉,眼神冷冽,“不管怎麼說,你身上流著周家的血!就有承擔這個家的責任!”
周旭堯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袖口,眉目染上笑意,涼薄溫漠,“如果你今天讓我回來就是要跟我談這些,我想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周旭堯,你別以為你翅膀硬了,沒有了周家的支撐,你什麼都不是!”
“呵!是嗎?那你儘管試試看,看我沒有周家,沒有你的所謂庇護,我到底會是什麼。”
周父看著他,男人年輕的臉龐上有著與同齡人不相符的深沉,微夠的唇角隱隱露出一抹倨傲的鋒芒,那個從小隻會惹事的壞小子,如今竟然已經長大成熟,已經敢跟他直面對抗了。
“你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