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有點不耐煩打斷他,“周旭堯,你現在該不會連我穿什麼都要管吧?再說,我不覺得冷。”
常年都是這麼過來,她已經習慣了。
“去換一身衣服。”
“不是趕時間嗎?換一身酒來不及了。”
“來不及就改時間。”
秦桑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如果你不想去,那就不要去了,衣服我是不會換了!”
他這種管制,莫名令秦桑抗拒,這種被侵略領地管控行動的方式,令她有些無所適從。
周旭堯盯著她的氣鼓鼓的模樣半響,爾後道,“算了,冷死你也活該。”
他又何時會管一個女人穿什麼了,隨便她好了。
秦桑開啟玄關的鞋櫃,卻發現裡面少了很多東西,確切的說,是屬於男性的東西,為陸禹行準備的鞋子,不管是拖鞋,棉鞋,還是皮鞋,全部都不見了。
一抹慍怒油然而生,“周旭堯,你把我那些東西弄哪兒去了?”
“扔了。”
他看著她,眸色波瀾不驚,平平淡淡地蹦出兩個字。
從說領證起那就積壓在心底沉鬱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秦桑用力甩上鞋櫃的門,“周旭堯,你憑什麼動我的東西?憑什麼!”
她的聲音很高,情緒明顯的激動,身體甚至有些顫抖。
男人的臉龐沉下來,眉宇上隱約攏了一層暗黑的寒意,他蘸了墨一般深邃幽暗的眸一動不動盯著她。
那抹銳色有說不出的冷,令秦桑的心臟微微發麻,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肯屈服,“馬上還給我!”
“你要跟我結婚了,卻還想留著那個男人的東西?”他的聲音低柔,卻沒有溫度,“你覺得我有那麼大度?”
溫潤卻警告意味十足。
這種霸道的佔有慾,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桑不明白,她對男人的瞭解真的太少了。
可是——
她要結婚了,嫁給別人了,以後跟陸禹行都不可能了,現在連他留下來的東西也都不見了,一想到這些,她的胸口就說不出的悶疼,好像是被人攫住了喉嚨,喘不過氣來,難受極了。
“時間差不多了,走吧。”
秦桑垂著眼眸,心一點一點沉下去,下面好似一個深淵,她掉落了一半,已經沒辦法爬起來。
什麼都沒有了,和他有關的痕跡,都要被抹去。
可這樣的結果,不也正好是她想要的?那麼她為什麼要跟周旭堯發脾氣?
大概是,毫無防備,一下子都剝離骨肉的神經,所以太疼了,忍不住想要發洩吧。
……
秦桑和周旭堯趕到民政局的時候,辦事大廳裡已經站滿了人,他們都是成雙成對,面帶幸福的笑容,秦桑看見有領完證的夫妻人手持著一證站在前面那一堵紅牆上拍照。
容旌已經幫他們排好了號,很快便輪到了他們。
兩人拍照的時候,攝影師一直反覆強調讓他們露出笑容,周旭堯對著這種事情自然是不在話下,然而秦桑卻一直扯不出笑,拍到後面她都的脾氣都快要爆發了,攝影師也是心驚膽戰地看著她,最後不敢勉強了。
辦理手續的過程不難,只是秦桑在簽字那一欄,猶豫了很久才一筆一劃寫下自己的名字,給他們辦理手續的是一位年紀稍大的女性,看著他們配一臉的俊美,笑吟吟地祝福他們白頭偕老。
白頭偕老?秦桑咀嚼著這個詞,沒有一點欣喜的感覺,只怕時間會讓他們勞燕分飛吧。
秦桑麻木地堯王門外走去,周旭堯卻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