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行的視線落在她的鎖骨上,唇角扯動了一下,幾不可察,“那麼,你還留著這個,就不可笑了?”
女人圓潤白皙的肩膀裸露在燈光下,纖細的美人骨異常性感,一條銀色的鏈子串著一枚尾戒,成了最簡單的點綴。
聞言,秦桑身體驀地一僵。
陸禹行冰涼的手指已經觸上她鎖骨處的肌膚,涼意侵蝕著她的神經,使得她動憚不得。
男人修長的手指捏住那一枚尾戒,低沉的嗓音融在夜色裡,“還留著它做什麼?嗯?”
秦桑啪一下開啟他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不過是習慣了而已,你以為什麼?”
陸禹行定定看著她的眉眼,巋然不動,秦桑忽然伸手拽住項鍊用力一扯,項鍊便斷了。
她眼角眉梢都是綿長的笑意,不見半點狼狽,“你倒是提醒了我該扔掉了。”語罷,她抬手一揚,泳池發出咚一聲,然後恢復平靜。
陸禹行暗沉的瞳仁在那一瞬,狠狠一縮。
秦桑攤開手,眉梢眼底有星星點點的笑意,璀璨奪目,“你該不會以為我是捨不得吧?”
陸禹行緘默著,宛若一座千年的大山,渾身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冷,在那麼空曠的地方上,秦桑也覺得要喘不過來氣。
秦桑被他冷寂的目光盯得發怵,卻不肯示弱,與他對峙著,彼此堅持著。
終於,陸禹行將手裡的煙扔在地板上,用腳碾熄,單手抄兜,長腿一邁,頎長的身軀驟然靠近了秦桑,她心尖驟然一縮,他卻從容不迫地從她身側越過。
秦桑呆呆傻傻地站著,身體像是被人點了穴道,整個人都石化了,甚至無法轉身回頭去看他的背影。
兩人就這樣,背道而馳,他乾脆利落得沒有絲毫留戀。
夜裡的涼風飄過,凌亂了長髮,秦桑的視線緩緩落在了一旁的泳池裡,水波漾著淡淡的波紋,將一池柔光揉碎,像是漫天的星辰墜落。
周旭堯站在一邊的暗角里,背靠在一堵牆上,眸光淡淡凝著那個站成雕塑的人影,低頭抽了一口煙,星火驟然點亮,在他深邃的就地映出一點紅色的光斑。
一口濃煙未滑到肺部,忽然撲通一聲落水的聲音,他驟然站直了身體,長腿邁開瞬間往泳池邊上衝了過去。
光線昏暗不清,泳池除了波紋,什麼都看不見。
周旭堯甚至連外套都顧不得脫下來,便縱身一躍跳進了泳池。
水底下暗不見底,他朝那一抹白游去,從後面扣住她的脖子帶著她便往上浮出了水面。
秦桑跳下去是為了找那一枚尾戒,結果忽然被人扣住的時候受到了驚嚇,嗆了幾口水,胸口頓時難受得不行。
嘩啦一聲,周旭堯帶著她游到了泳池邊上,把她託舉趴在岸邊,秦桑一陣猛咳,嗆得眼睛都紅了。
“這麼點事就尋死,你就這點出息了?”周旭堯抹了一把臉,低沉的嗓音微諷。
秦桑好不容易緩過氣,扭過頭,看著周旭堯拿張俊臉忽然伸手潑了他一把水,“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尋死了?”
“你要告訴我,你不小心掉進來的?”
秦桑抓著扶手往上爬,因為裙子溼透了,所以動作有點緩慢,她坐在泳池邊上,居高臨下睨著周旭堯,“先生,我只是掉了東西進去,想要撿回來而已。”
周旭堯驀然失聲,分不出喜怒地道,“你腦子進水了。”
所以,他是自作多情了。
秦桑看著周旭堯的手抓著扶手要上岸,忽然輕笑了一聲,在周旭堯反應過來之前,驀然抬腳,一腳踹在了他的胸口上,“我看腦子進水的人是你!”
周旭堯毫無防備地被她踹得撲通一下栽回泳池裡。
水花濺起一片。
等周旭堯再次浮出水面,睜開眼便看見秦桑噙著一抹笑靨坐在邊上,腳泡在水裡,“怎麼樣?腦子的水清理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