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行低頭看著綁著馬尾穿著校服的女孩,不冷不熱地蹦了兩個字,“隨便。”
事實上,作為秦家秦老爺子的養子,他吃的用的,都跟秦桑一樣,深有講究,所以他的隨便,在秦桑眼裡就不是隨便。
當時秦桑是以為他嫌棄那一對袖釦,所以後面攢了錢,給他定做了一對袖釦。
後來也不知道是秦桑到底處於什麼心理,每年都會給他訂做一對袖釦。款式都很特別,每一對都會刻上他的名字“行”。
他當然是不會懂得,女孩子青春期的時候喜歡一個男人,會做盡一切幼稚的事情,比如那兩人的星座去占卜,又或者每一次送禮都一而再去研究這份禮物其中的代表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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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自然不能例外,她甚至去廟裡拜佛的時候,跟佛神許願關於兩人的未來。
而送他袖釦,僅僅是因為秦桑意外得知,袖釦在西方國家裡,代表著定情信物,又託付終生的意思。
陸禹行開啟抽屜,把那一盒袖釦細心妥當地存放了進去。
秦桑陪著秦有天一起去療養院看了秦揚,幾年不見秦揚。發現他長高了了,常年在室內活動的原因,面板也變得更白了,清瘦的少年模樣,眼睛澄澈。
秦揚看見秦桑笑得很開心,沒有一旦陌生感,只是一直重複著姐姐很久沒看我。
秦桑從小就是個沒有耐心的人,但是對秦揚卻有十足的耐心,陪著秦揚看他畫的畫,雖然看不懂,但沒有不耐煩。
秦有天看著自己的一對兒女,眼神是欣慰,又隱含著一抹難過。
晚上回到秦家,秦桑陪著秦有天在書房裡下棋。
書房裡很安靜,秦桑一身米白色的居家服,盤腿窩在椅子上,兩眼盯著棋盤格外認真。
秦有天有很深的感觸,曾經被他放在肩膀上哄著的女兒,轉眼已經這麼大了,那個專門惹事找麻煩的調皮的女孩,如今出落的水靈動人,曾經渾身都是暴躁因子的她,現在安安靜靜坐在的模樣,他這個當父親的竟也深覺不慣。
秦桑發現他在走神,調皮地伸手在秦有天跟前晃動著,“爸”
秦有天回神,淡淡一笑,眼角處有很明顯的皺紋。都是歲月的痕跡,秦桑問道,“你一直在走神,你要輸了哦”
“哎,爸老了,贏不了你了。”
秦桑扔下棋子,走到秦有天的身側,抱著他的肩膀撒嬌,“胡說,我爸年輕著呢,走出去還能迷倒一片小姑娘”
秦有天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淨是胡說八道”
秦桑從小長得漂亮,雖然有點嬌生慣養,但她嘴巴甜。很會哄長輩歡心,尤其地哄秦有天,她很有一手,父女兩的感情很好。
“我哪兒胡說了我就喜歡我爸這樣的,成熟內斂,沉穩迷人”
秦有天笑意更深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撒嬌。”
秦桑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我再大也是你的女兒呀,難道不對”
“桑桑,”秦有天握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道,“你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男朋友了,爸爸這邊認識一個不錯的人,你去見見”
秦桑笑容僵凝了一下,故作輕鬆道,“爸,你這是趕我啊”
秦有天側目看著秦桑,“聽爸爸的話,去見一面,如果真的不合適,那再做打算”
秦桑咬著下唇,不吭聲。
“桑桑,爸爸老了,沒準哪天兩腿一蹬就走了,可是你怎麼辦呢我走了,以後誰來照顧你呢”
秦桑喉嚨有些哽住,低聲叫了一聲,“爸”
秦有天摸著她的頭,飽經風霜的眼睛也有些溼潤,“爸爸現在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和小揚,聽爸爸的話,去見一見。”
秦桑對陸禹行的感情,他這個當父親的,也是看在眼裡,當初兩人的感情他也是不反對,但是秦老爺子反對,誰能反抗得了
秦老爺子的手段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對秦桑和陸禹行的情愫視而不見,忽然就讓陸禹行和凌菲訂了婚,猝手不及的一切,讓秦桑整個人都瘋了,又吵又鬧,被關在房間裡不得出門,秦有天也不能反抗秦老爺子,只能看著心疼。
婚禮之後,秦桑選擇出國,秦有天當然是高興的,希望她離開以後可以重新開始,然而,感情的事情哪能是說沒就沒的,秦桑的性子又像她媽媽,固執得不行。
這一次回來,看著她鬱鬱寡歡的模樣。秦有天也是於心不忍,更是怕兩人發生一些意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秦桑儘快投入另外一段感情,忘記了陸禹行。
秦桑看著自己爸爸消瘦的臉,他是真的老了,皺紋已經深深印下,鬢髮也白了,因為生病,他看著孱弱不堪,像是一下子就到了風燭殘年。
心底有些情緒在發酵著,鼻子發酸,秦桑沉默了很久,終於點頭,“好,我聽你的安排。”
“這就對了。”
書房外,陸禹行站在門邊上,舉了好一會兒的手緩緩落下,他一動不動,眼神森冷,渾身都是陰鬱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