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菲假裝得漫不經心,“對了,林嫂跟我說,桑桑今天會回來。不過到現在都還沒回家,電話也打不通,她有聯絡你了嗎”
陸禹行咽食的動作一頓,淡淡道,“是嗎沒有。”
凌菲盯著他不變的側顏,輕聲道,“林嫂還說她跟你感情好,不回家一定是來找你了呢,竟然也沒有,這孩子,回來了不回家也不打個電話,讓人擔心。”
陸禹行忽然放下了筷子,冷冰冰道,“她已經二十八歲,不是八歲,沒什麼好擔心的,我吃不下了,你先回去吧。”
凌菲神色僵了一下,知道他這是不悅的表現,具體到底是為了什麼不高興,她說不準,只是笑得有些勉強,“那我先回去,一會你餓了,記得讓秘書給你熱一下再吃點。”
“嗯。”
凌菲坐在車上,笑容淡了幾分。
“二夫人,要回家嗎”
“先不回去,在這裡等著。”
司機不敢多言,“好的。”
盛夏天氣,火鍋店裡的人不多,湯鍋翻滾冒煙,紅色的油還會飛濺出來,秦桑將一塊肉塞進嘴巴,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啊,人間美味啊”
隔著白煙,陳眠盯著秦桑削瘦的臉頰,不冷不熱的開口,“西餐不是應該更符合你的胃口”
秦桑灌了一口啤酒,冰爽從唇舌一路蔓延至心扉,“陳眠,你是諷刺上癮了是吧吃飯的時候能不能好好吃”
陳眠放下筷子,“說吧,這次又回來多久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先前兩次,她離開的時候,都是無人知曉,為此陳眠也是氣到不行,可秦桑總是說,她怕有人送她,她會捨不得離開,因為獨自一人在外漂泊的時候,一旦吃苦受委屈,就會想要有人陪伴。
然而異國他鄉,她沒有朋友,沒有依靠,只有自己,所以索性分別都不想要了,習慣了也就好了,她如此想。
“這次不走了,”秦桑挽唇笑。“真的不走了。”
“為什麼”
秦桑又喝了一口酒,抿了抿唇,“玩夠了,就這樣。”
陳眠定定看著她幾秒,然後端起酒杯,“乾杯。”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酒瓶漸漸堆滿了桌子,哪裡是吃火鍋,分明是來買醉了。
店裡的人走了一撥又一撥,她們二人依舊坐在位置上,秦桑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竟然點了一個二鍋頭,酒量本就不行,又死命地灌了很多,到底是喝醉了。
外面的繁華街燈亮透,陳眠撐著腦袋,看見了秦桑脖子上掛著一根項鍊,她一直不喜歡戴項鍊,出於好奇,陳眠伸手勾了出來。
叮
銀色的項鍊上,竄著一枚尾戒。
陳眠認得出來,這是陸禹行送她的,印象中,秦桑告訴她,這一枚尾戒,是她軟磨硬泡得來的,那天陸禹行誤會她,打了她一巴掌,作為認錯禮物,也作為生日禮物。最後還是給她買了。
如果她沒有記錯,在陸禹行和凌菲訂婚那天,秦桑已經把這一枚戒指扔進了那個許願池裡了。
陳眠觸控著鉑金微涼的觸感,兀自勾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喃喃自語,“這個蠢女人。”
竟然愚蠢到,跑回那個許願池裡把戒指重新找回來,這種東西找得回來,也找不到人心啊,真笨。
陳眠側過臉,透過玻璃望著外面的街燈繁華,卻看見了,陸禹行。
那個陰柔難測的傢伙,長了一張極好的臉,靠在車門邊上抽著煙,路燈昏暗,映得他更為神秘。
他也看見了陳眠,兩人的視線對上,隔著一段距離,和一扇玻璃。
陳眠鬆開秦桑的項鍊,忽然起身往門外走去。
夜色裡,夏風裹著一層燥熱,讓陳眠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一步一步走到了陸禹行的跟前,隔著兩米的距離,站成一種對立局面。
陳眠喝了點酒,但不至於醉,被風吹散了幾分,她看見陸禹行將手裡的菸蒂扔在地上,用鋥亮的皮鞋碾熄,“她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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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禹行,你要用什麼身份來關心她”
陸禹行淡淡看著陳眠,“我是她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