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好像還是不能理解林澤為什麼會那麼喜歡苦咖啡,又為什麼後來嘗試著在苦咖啡裡面加糖,或者一直以來都不過是她自認為了解的林澤,其實並沒有那麼清楚,只是這一次她寧願把這當做心底的一個永恆的謎底。
不再去追究是否會顯得輕鬆一些,她這樣認為著。
這一次林澤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那你之後去哪裡?”
言孜慢慢的站起來拍拍身子,對著林澤說道:“回舞團,繼續當我的舞蹈擔當,我想跳一輩子舞才是我應該做好的事情。”
這一次她很坦然,甚至不用努力就自然的流露出了微笑,她想她該放下一些東西了。
沒等林澤起身,她便拿起包包,轉身離開了咖啡廳,留下的只是她足夠瀟灑的背影,不同於上一次離開時候的倉促,也不同於上一次的慌亂,這一次所有的事情都能夠被解釋的明明白白,最後給到彼此的一個機會——挽留也用了,即便是不想要的答案也得到了,再堅持就真的沒有必要。
所以這一次離開她的腳步變得輕盈了許多,如釋負重,一直以來的努力挽回讓她忘記了自己真正需要的到底是什麼,或許不過是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和自己能做的事情。她想人生大抵也不過如此。
只是上一次與團長的對話中,言孜給自己留了一條退路。
或許是經歷的本就比一般人多,她知道生命中有很多事情沒得選擇,很多事情若是拼盡全力也不會有所謂的退路一說。
但是相比較而言,她更加害怕自己的人生將在某一個事情上不斷失去,不只是她,她的家庭也不允許她如此,所以那一次在言孜轉身向前走了兩步之後,卻又在下一瞬間的轉身,回過頭,團長還是用她那樣和藹的目光看著她,言孜再一次開口竟然是說道:“團長,我想自私的懇求你一次,如果我沒能完成自己的心願,能不能讓我再回來這裡,那時候我一定會一直堅定著。”
稍微帶一些曾經的驕傲,她都很難開口說出這樣的話。
團長欣慰的笑了,肯定的語氣回應道“當然可以,這裡就是你的家,永遠向你敞開大門。”
也是團長這樣的一句話,讓言孜一直記在心裡。
既然已經是她猜到的結局,那也無需多言,如今該是她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兩人最後的結局還是帶了點悲傷的色彩,只是誰都沒有再去強求。
言孜選擇了她熱愛的事業,林澤當然是選擇了繼續留在原地,不管是否因為熱愛,他始終就在這裡,就像他始終都沒有起身對言孜說一句:“再見”
只是透過櫥窗看著言孜離開時候的背影,拿起桌上的咖啡輕輕的抿了一口,這一次他選擇的是沒有加糖的苦咖啡。
......
奇蹟總還是會降臨的,只要有人願意相信,願意有所期待。
總算是在沉睡一個星期之後,梁萌清醒過來了,於她而言最簡單的幸運還是出現了。
而她睜開眼睛之後的看到的第一個人是韓泰宇,是那張她無比熟悉、又無比思念的臉龐,無論時間過去多久,對於這張臉似乎已經在她的心裡刻下了深深地烙印,所以無論歲月如何變化,事態如何滄桑,她都不會忘記,因為她無數次在心裡默唸,又無數次期待在夢裡夢到的場景,只是當真實的呈現眼前的時候,她一度以為這是自己已經離開了人世間的前兆,因為她曾聽人說天堂的一切都很美好,所看到的一切事物皆為想象,或是美好,看到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假的。
她就這麼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韓泰宇,不敢相信是真實的,卻更害怕一眨眼她連這樣的一面都見不到了,她還是傻得天真,傻得單純。
韓泰宇也同樣如此神情的看著她,梁萌眼裡的單純還是那麼真實的存在,像當初一模樣。
可是韓泰宇也一樣,他似乎無數次都在與梁萌對話,很多時候就像一個傻子自顧自的說著,因為始終抱著梁萌有一瞬間能夠聽到,他甚至好幾次都在用過激的話去刺傷梁萌,只是為了能讓她趕快的醒來,他曾聽醫生言,若是這樣的狀態再持續一個星期,那她的病情將會變得更加嚴重,所以該用的,或是不該用的方式他都用了。只是每一次失敗之後他又會怨恨自己的不該。
只是這一刻真實看著她醒來的時候,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因為距離上一次愉快的交流,已經過去好久的時間了,無數次的演練竟讓他在可以開口的時候忘記了應該要說什麼,大概是興奮讓他已經完全分不清主次,而這麼長的時間也足以讓他們變得陌生。
可是梁萌也始終沒有力氣可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只能這麼一直看著韓泰宇。
緊接著韓泰宇能想起來要做的只是興奮的大喊著:“醫生,醫生......”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沒有人在第一時間趕進來,韓泰宇準備起身出去找醫生,但卻被梁萌一隻正在打吊瓶的手給輕輕地拉住了,很輕的動作卻似乎是花光了她所有的力氣,韓泰宇在感受到之後,又連忙停下腳步,反過來拉著梁萌的手,難過的皺起眉頭。
又那麼真實的看著梁萌的眼淚從臉頰滑落,他知道她有很多的話想要表達,只是沒有力氣開口,她已經昏睡太久了。
韓泰宇只是再用另一隻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額頭,同樣眼眶紅潤,示意自己明白。
而後就是寸步不離,默默地守護著,他知道應該去找醫生,但是比起這些,接下來的人生裡他更做不到拒絕梁萌的任何要求,他知道梁萌很需要他,卻同樣給不出一句安慰。
直到那位護士進門,本來是想要檢視梁萌的吊瓶有沒有吊完,卻看到梁萌睜開雙眼的一幕,便連忙去叫來主治醫師,或許只是作為旁觀者的她自然的理智,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以至於每喊出的一句都帶著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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