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勝男目光直視眼前的大姑,這一次無所畏懼,“當然記得,我不像大姑你,做不到光說不練,牙尖嘴利,這輩子也不就活成這樣嗎?”反問的語氣那麼冷嘲熱諷。
周圍站著許多人,他們都在等著看這一場較量,或者說是在期待一場天大的笑話。
而大姑最為家裡的老大,自然在氣勢上一定要過硬,更何況還是面對這樣一個葉勝男,“你個丫頭片子,在這裡說什麼,誰給你的膽子,讓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不要以大人的口氣教育我,你沒有資格。”
就在大姑氣到準備動手之際,小姑先站了出來:“這考上大學了還就是不一樣啊,可不是還沒去呢吧,架子擺的可還真是夠足的。”她自然是迎合著大姑的,一邊說一邊雙手插著腰。
向來不做聲的三姑也向前一步,“你可真有意思啊,考上的是什麼三流大學,家裡這麼窮還學什麼跳舞,真是不怕讓人笑掉大牙。”
還記得姥姥在世前就對葉勝男講過,說是三姑這個人最為老實,別人講話她一般都不饞和,因為她也是窮人的出身,總是同情窮人,可當時葉勝男便不信,總覺得僅有的一面並不能說明什麼,但是一個人的面向卻能說明很多問題,於是不喜歡三姑是在很早之前的事情了。
因為那時候葉勝男知道,許多次的張口最後又咽了回去,她只是插不進去話而已,在這個家她沒有權威,她過得不如這個家裡的其他人。
但如今看來,她只是在尋找一種優越感而已,比如在這樣的場景下貶低葉勝男。
葉勝男冷笑一聲,四周掃了一眼,所有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替她說話,都帶著另類的眼光看著她,哪怕是說句公道話的人都沒有,彷彿那些帶著邪惡嘴臉的人都是商量好的,每個人的目的極其明顯,就只是為了讓葉勝男難堪。
而如今她已經連父親那樣糟糕的的親人都沒有了,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心酸又覺得好笑,這哪裡是一個家。
“是啊,聽你三姑的”接下來是三伯的聲音。
葉勝男沒有來得及回應,他們就你一言我一語不停的說著,或者葉勝男有時候也在想,一個人就算頭腦再冷靜,就算腦子再聰明,也會被人給逼“傻”吧。
……
於是再後來的後來,她還是因為需要而接受了父親的那五萬塊錢,她還是用這些錢順利的上了大學。
那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為葉勝男付出,卻是承受了一般父親都承受不了的代價,有時候葉勝男就開始質疑,他是真的貪玩還是真的狠心。
不過如今她更多的只有感謝。
以前成為一個更好的人,讓姥姥和姥爺過上好一點的日子是她一直咬牙堅持的動力。
如今只是為了證明,想讓那些曾經鄙視過她,看不起她,甚至無止境打壓她的那些人全部後悔成了她唯一的動力。
於是考到北京藝術學院的她便只想著好好努力,努力把自己擅長的舞蹈練好。
後來那麼長的時間裡,她連愛情都不敢觸碰,她總害怕自己時間不夠,始終用一根繩子一樣的東西把自己給嘞著,生怕跑遠了,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