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泰宇,合著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貪心不足的人是吧,如果可以,誰不想過得簡單,誰不想像你們有錢人一樣活得沒有煩惱,自在灑脫。我的人生充滿了那麼多的不確定,不想相信人是我的錯嗎?我沒有依靠任何人,靠自己的努力得到自己想要的,怎麼就成了貪心不足?你沒有經歷過我經歷的,永遠只會紙上談兵。”如此著急的解釋,儘管葉勝男說她累了,但是她還是在意別人對她的評價,如今特別是韓泰宇。
“可是我正在試著經歷你所經歷的,我一直很想知道真實的你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還想走進你的內心,成為你的依靠,如果有一天,你也覺得我還可以,那就.....”
“韓泰宇你是偷偷喝酒了嗎?說什麼醉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葉勝男,其實,……”韓泰宇第一次為自己想表達的話而猶豫,語塞,可是就連曾經那個不怎麼被人熟知的他也不是一個能夠給人溫暖的人,而如今他本來應該高冷的,本來與人說話很少超過十幾個字以上的,自從對面站的是葉勝男以後,他徹底的脫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其實看著他認真的模樣葉勝男是有點害怕的,但是她必須要逼迫自己相信這只是玩笑話。
韓泰宇深吸一口氣,拿出手機,觸屏點亮,鼓足所有的勇氣說道:“就算是醉話也好,但我希望聽到你足夠誠實的回答,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九分,我想在新的一年和你有一個新的開始。”
葉勝男這人什麼都缺,包括真心,卻從不敢輕易踐踏一個人的真心,所以新的一年,她還只是她,“好,你要真心是嗎,就如你所願,但是這些話我只對你說一次,有些路只能我一個人走,有些傷痛也只能我自己一個人承受,因為我的生活早已與打賭密不可分,就好像每天早上進入地鐵就在賭自己對面的人會不會在下一站下車,拼盡全力就是在賭一個能夠擁有的機會,只有我自己知道這種心情有多難熬,可既然一開始選擇了,便只顧風雨兼程。很抱歉,韓泰宇,原諒我沒有養成依靠別人的習慣。”
“難道只有林澤可以?”
“我……”這個名字如今她只覺得熟悉,其實有些人不經常聯絡以後就會逐漸的淡忘,久而久之甚至會被大腦自動清除關於那個人的所有記憶,這是很自然的一個過程,更何況還是對於葉勝男這個整天忙碌的人而言,更是如此。
可是再次聽到的時候內心還是會泛起波瀾,忍住所有的悲傷,所有的情感,說道:“看一下時間吧韓泰宇,就算是下一個零點,下一個一年,我們都很那有可能的。”
是啊,此時韓泰宇的手機鈴聲響起,這是他提前設定好的鬧鐘,為了等到這個點,他一直希望導演可以將時間拖得久一點,可是現在已經零點了,新的一年也已經到來了,期間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接葉勝男的梗,搬出林澤實屬無奈之舉,卻又算是有心之過,但是從葉勝男拒絕的這一刻開始,就算韓泰宇再如何的找話題也沒有用了,就算他努力掙扎捱到這個點也終究是無濟於事,於事無補,他甚至花掉了一個新年願意,關於葉勝男,可他終究還是沒能用自己最誠摯的真心打動葉勝男。
隨即,葉勝男冷冷的轉身,回屋,葉勝男再一次心事重重,她這樣什麼都沒有的人,兒女情長終究不是她生命中的全部,明天就是春節,她應該還要做些什麼,為那個“恩人”做些什麼。
韓泰宇始終只是怔在原地,該努力的他努力了,該掙扎也掙扎了,可就是不想放棄是為什麼,總覺得那些都不是理由。
......
第二天還是來了,導演口中所謂的美食遊戲不過是忽悠大家的,其實就是與當地僅剩的幾個百姓一起過春節,這對於每個人而言都算的上是最特別的一個春節了,但是今天倒是多了些魚肉,還有很多都是當地的特色菜,滿滿的一大桌,看著就很有食慾,可是在大家都準備盡情享受的時刻,唯獨葉勝男悄悄地跟導演請了個假,所以沒有參加這一場聚會。
她要去的是另一個地方,是她“恩人”的所在地。從上海到湖北的距離,四個小時的車程,一路也算順暢,最終到了當地的監獄……
曾經幾千次,幾萬次在腦海中想好的對白,來的路上也都想好了待會兒進去應該說什麼,只是為何走到門口卻連毫不猶豫踏進去的勇氣都失去了。
見到“恩人”的那一刻,葉勝男眼眶都紅了,一個不善於表達自己情感的女孩子在親情面前她就像是一個木偶,木訥又笨拙,但是她此刻內心卻是錐心刺骨一般的疼痛。
在葉勝男的眼前的是一個年近五十的男人,可是這個“男人”哪裡還有當年的魄力,一時間竟也老了這麼多,儘管穿著一件綠色的軍大襖子,因為裹得足夠掩飾,很明顯感覺到瘦的只剩皮包骨了,頭髮一直長到了肩部枯的像是稻草,臉上好幾處明顯的淤青和血痕,全身都還都在顫抖著,到底是這樣的對待才能將一個五十歲正值壯年的男人折磨成這幅悲慘的樣子……也是,一個那麼不羈愛自由的人被整日禁錮在這樣的一個地方,能活著大概已是萬幸,她到底還在期待些什麼?
許久,葉勝男才喊了一句“爸”
“勝男,你怎麼來了,你不怪爸了,是嗎?”男人緩緩地抬眼,沒有多餘的客套,即便是這麼久沒見,這句話就像一個烙印深深的烙在他的心口處,他一直想問,一直想問,如今他只是渴望得到一句葉勝男的原諒,那悲傷的眼神,他已經期待了很多年。
而這就是那個為葉勝男偷了五萬塊錢而坐牢的父親葉聞,但這並不能成為葉勝男應該要感謝他的理由,如果一些基本的都做不到,那這個根本就算不上“幫助”。
偏偏她這個家的每個人付出一分就是為了得到一分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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