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人來說，觀棋如觀人。
每個人的棋路都是不同的，薑糖無意成為姜羨魚，自然不會真的去融合她的棋路，然後與姜老爺子在這裡周旋。
真的這樣，那也太累了。
“你心思向來深沉，卻又透著幾分單純，原本我一直擔心來著，看來現在不需要了。”
姜老爺子知道自己孫子的優點卻也知曉她的缺點，只是一直未曾提出來，而是想著她年輕，應該多撞撞南牆，以後才會長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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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來看，他的擔憂多餘了。
“想做什麼就去做，人手不夠，就來問我要。”
老爺子留下這話，就揮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薑糖聞言一頓——
眉間緊蹙：難道老爺子知道我私下做什麼了？
依著姜家對雲霄城的掌控，她想要在這裡起來無疑難上加難，就更別提瞞著姜家自立。
實際上，無論是她還是姜羨魚，都沒想過能瞞姜家多久。
畢竟，在雲霄城這麼多年，姜家的情報網有多發達，也只有當家人才知曉。
“爺爺——”
離開前，薑糖站在門口，背對著老爺子道：“您就不怕我會對姜家不利？”
收起棋子的老爺子沉默片刻後，語氣依然平靜道：“這世上，本就沒什麼長久的東西。”
姜家繁榮了那麼多年，蛀蟲也早已長成。
他這個孫子，真有本事將其覆滅重生，也是一個本事。
“呵。”姜老爺子手裡握著一顆棋子，望向棋盤。
無論這棋盤上戰局如何變化，都已然波及不到他。
“我已經老了，後輩如何，全靠你們自己，可別指望我個老頭子。”
一腳踏在鬼門關上的人，讓他去管身後事？
算了吧，他還是想多過幾天清閒日子。
古有皇朝盛極一時，最後還不是一代又一代的覆滅？
這是一種趨勢，任何勢力，但凡鼎盛到極致，都會走向衰亡。
然——
世人大多執著。
能做到觀棋人而不入局的卻是少而又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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