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箏不知道該懷著怎麼樣的心情去見白心蕊,白心蕊是她到這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可能有些雛鳥情節吧,秦箏下意識的對白心蕊很親。
卜子殊和她說,白心蕊的情況好像不太好,人很憔悴,也變得更加不愛說話了,他讓她過去,一方面是好好安撫白心蕊,另一方面則是秦箏自由進出各地會更方便,她現在是個小宮女,連林繡研那個宮門都出不去。
秦箏被林繡研買通宮人,送進了怡蕊宮當一名普通的掃地宮女。秦箏沒耐心露出各種細節等白心蕊來發現,她覺得直接把易容的面具撕了白心蕊更容易相信。
來了怡蕊宮幾天了,秦箏其實一面都沒有見到白心蕊,她從不出門,就待在自己小小的寢宮裡,但秦箏把她的作息時間給摸清楚了,她每晚都要在怡蕊宮內殿的一個小花園裡待上一個時辰。
這是最佳的時機,秦箏決定今晚就溜進去,表明身份。
“春意姐姐,我肚子好疼,我要去趟恭房。”秦箏捂著肚子對大宮女說道。
還沒等春意應下,秦箏就裝作一刻也等不了的樣子跑開了。
走到怡蕊宮偏僻的角落,一個挺身就翻過牆去,秦箏的動作很輕,沒有驚動任何人。
她看見果然有一個穿著月白色宮裝的女子坐在花園中的小石桌旁,石桌上放著酒壺和點心,可她不吃也不看,就那麼靜靜的看著月光發呆。
按理來說這應是一個靜謐美好的夜晚,可是那女子身上的悲傷太濃,顯得死氣沉沉。
秦箏在花後看了片刻,確定是白心蕊,正想出去和她表明身份,神識去發現一個身影也來到了這裡。於是秦箏便沒有急著出去,而是想看看到底是誰深更半夜會來一個宮妃的宮殿,並且用的也是翻牆的辦法。
“阿蕊,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來的這個人出乎秦箏意料,居然是——夏帝。
來自己妃子的宮殿還需要翻牆嗎?
“阿蕊,過了這麼久了,你的氣還沒消嗎?”
“不敢,陛下下回還是不要這樣了,翻牆進一個妃子的寢宮,被別人知道了,大臣們該又要上奏了。”
夏帝說了好幾句話,白心蕊似乎才從自己的世界裡回過神來,不鹹不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聽不出有任何感情。
“你果然還是不肯原諒我。阿蕊,我們真的不能像原來琴瑟和鳴的樣子了嗎?”
“陛下,宮裡有那麼多妹妹願意和你琴瑟和鳴,臣妾是真的累了,只想著就這樣一輩子,不想在折騰了。”
“阿蕊,你知道的,我只愛過你,她們都是各個勢力送上來的,我與他們只是虛委以蛇而已,”夏帝拉起白心蕊的手放在手心,“阿蕊,我們就讓之前的事過去好嗎?那只是個意外,我們還有一輩子。”
“之前的事怎麼過去?我的孩兒才剛來到這個世界,他的一輩子就過去了!”白心蕊說這話的時候終於有一絲人氣了,卻帶著刻骨的恨。
夏帝上前一步抱著白心蕊,“阿蕊,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白心蕊哭了片刻,止住了眼淚,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冷冷的透著絕望的說,“不會有以後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若陛下還能記起往前的一分情誼的話,就成全我吧,讓我安靜的待在這個怡蕊宮,不要讓人進來,我也不會出去。”
“阿蕊,你……我有空再來看你。”夏帝走了,白心蕊靜靜的坐在石桌旁,望著月光出神,像一幅絕望的畫。
“白姐姐。”秦箏有些受不了這個悲傷畫面,於是跳出來喚了白心蕊一聲。
白心蕊看著眼前陌生的宮女,可是語氣她卻感覺很熟悉,心裡隱隱有些猜測,卻又被自己否認,“不,你不會是她。”
秦箏聽出她口中的‘她’是自己了,想到還沒把臉上的易容撕掉,連用靈力一抹,她真實的面容便露了出來。
“你,你……”白心蕊指著秦箏說不出話來。
“我是小箏!”
“小箏?你是來帶我走的嗎?”白心蕊嘴邊露出一抹笑,讓秦箏恍惚覺得這是她們剛開始見面的場景,她見她的父母要把她賣了,秦箏走到她身邊,問她,“你要走嗎?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