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退一步沒受這個禮兒。
庾氏眼神看向崔氏身後的長亭,溫聲寒暄,“兩年未見大姑娘,大姑娘可好?往前身子骨有些不太平,如今可還吃著藥?”
庾氏整個人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不壓迫,可聽話聽音卻總有些許莫名的意味,當初到冀州安頓的時候,長亭腦袋上的傷還未好,一直吃著要,庾氏開了庫房拿了許多天麻出來叫長亭吃,長亭笑著埋首屈膝福身。“多謝郡君記掛。已然好全了,若沒郡君的天麻燉湯,阿嬌如今也不會這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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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姑娘臉色神容都是極好的。可見當初的天麻沒白吃。”庾氏朗聲笑起來,“往後去冀州住了呀,多的是!”
長亭覺得現在自個兒臉上應當紅一紅了,努了把力。很不幸,估摸著沒紅起來。便將臉往衣襟口埋深了點兒。
三夫人崔氏嘴一閉再一抿,很有些慶幸將才自己沒受那道禮。
陸長亭那樁婚事不是石家算計來的嗎?真定大長公主不是很有些生氣嘛?怎麼那個蒙拓來的時候,光德堂上上下下也給足了面子,石猛妻室來。連陸長亭這樣性子都又是福禮又是婉和答話...崔氏心裡很清楚這面兒可不是看在庾氏算半個婆母給的,這分明是這樁親事內裡有貓膩——至少陸家並非如同旁人揣測那般排斥和厭惡這樁婚事...
三夫人腦子裡過了又過,再開口時。態度較之前熱絡了許多,伸手虛扶了一下庾氏。笑道,“咱們可快進裡屋去吧,這兒正當風口呢!”再伸手攬了攬長亭,“咱們大姑娘臉皮薄,郡君莫笑話她呢!”
真是謝謝您,我還臉皮薄呢...
長亭被莫名其妙冠上了個臉皮薄的名聲,當下便決定一薄到底,抿著嘴笑也不搭話也不出聲,任由三夫人攬了又摟,摟了又挽...
晌午日頭大,光德堂今年頭一次擺上了冰,到處都涼滋滋兒的,三夫人領著庾氏走在廊間,時不時地介紹些光德堂的古聞舊事,或是擺在遊廊畫舫裡的古玩金石,三夫人本是長袖善舞之人,庾氏更是潤物細無聲的一把好手,不過一段路程罷了,三夫人有心拉攏,庾氏順水推舟,至榮熹院時兩人已然通了生辰,姐妹相稱了。
說實在的,長亭私心覺得三夫人與庾氏其實是一類人,無論在什麼境遇,都努力讓自己過到最好,三夫人好似一直都沒徹底沉寂下去過,就算當初被長亭當魚餌釣大魚,她也裝作不知道,二房陸紛與陳氏是怎麼死的,她也裝作不知道,甚至她受了百雀的攛掇來幫百雀探口風被長亭毫不留情面地打了回去,她也裝作記不得了...
什麼都記不得了,整日都笑臉迎人,長亭自問是做不到的。
可三夫人做到了,因為她做到了,所以無論是真定大長公主還是往後要當這個家的謝之容,都要給三夫人留點兒臉面,凡事不會做得太過,細想想,三房的前程光明得很吶。
努力生存著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智慧,或大或小,都蠻值得人敬佩的。
長亭微不可見地抬頭看了看笑得極為親切的三夫人,心下一嘆,敬佩歸敬佩,學得來學不來卻又是一說。
庾氏風塵僕僕而來,見真定大長公主之前借了偏廂換衣洗漱,再出來時便是按品大妝,顯得極為鄭重。三夫人陪庾氏入榮熹院正堂,石宣小姑娘則與阿寧小姑娘走在一道兒,長亭與玉娘走在最後。正堂之中,真定大長公主正襟危坐,庾氏先行大禮再喚來石宣行禮福身,真定大長公主介紹了堂中諸人,自又是一番寒暄,寒暄半晌之後庾氏笑盈盈地切入了正題。
“...這回來,一是來給大長公主請個安問個好,二來呢,便是為我們家蒙拓小子求門親事。”庾氏看向長亭,“蒙拓小子魯莽得很,上回大郎君的過庚禮都被他給攪和了,刺史很是生氣了一遭,又讓來賠禮又寫親筆信來致歉...大長公主,您可千萬莫怪我們家沒規矩呀。”
陸家姑娘當然是不能被搶親的,故而蒙拓拿著扳指闖城門那遭早已被混淆成當天本就是陸長英和謝之容過庚帖禮了...
真定大長公主也笑,“魯莽是魯莽,可心地卻好得很,人書也好,前些時日帶著兵馬來給豫州解圍。少年郎跟牛犢似的,一身都是勁,禮都還沒過,便拿自個兒當陸家正經姑爺使了!”
庾氏當即笑起來,“那小子便是個急性兒!為了媳婦兒連邕州的戰事也不大顧了,好歹說通了我家二郎去邕州幫他坐鎮!刺史知道了,又是指天指地一通罵!”邊笑著邊覷了真定大長公主神容,沒瞧出她不樂意來便放了心,從袖中揣出了一隻大紅牛皮信封來,遞給真定身邊的娥眉,收了笑,神容肅了肅,“這是蒙拓小子的生辰八字,比阿嬌痴長個五歲,春天生的,卻是冬天的個性,悶聲悶氣不說話,盡知道埋頭使勁,待做了您的孫女婿,您打也打得,罵也罵得,權當自家小子使罷!”
真定接了,展開信,眼皮一耷拉算是看完了,再合上信封,叫娥眉將托盤遞過去,“本該是在祠堂過庚帖的,只是怕阿嬌她娘泉下有知,不滿意。”
真定到底出口刺了一刺。(未完待續)
ps:本來說的6k...哪知5k都趕到現在...明天補上!阿淵一向有點懶,乾脆就兩章合一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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