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三太爺滿面是血,呼吸急促地看向真定大長公主掌中那隻玉壺。
她原以為陸紛要做什麼,她隔岸觀火地看著陸紛留下的人手買通採辦,潛入陸三太爺府邸埋伏下來。陸家大宅還不是他陸紛的,他做的事情雖然隱秘,可陸家大宅的任何事在她眼前都無所遁形。
陸紛原是要鴆毒陸三太爺。
真定大長公主直覺不對,便著手深挖,挖出了藤蔓,挖出了土,挖出了根,挖出了腐爛在泥裡叫人憤怒作嘔的舊事。
陸三太爺仰頭直喘,一喘一吸間,血沫噴湧而出。
他真的有點怕了。
真定大長公主下手的力度是不給他活路呀!
真定大長公主見陸三太爺並不言語,微一頷首,便有黑衣人再拿起雙耳花瓶破風而過直直砸下。
“說!”
真定大長公主似是有些累了,老人面色發白,頭一仰隨即鬆開了緊緊拽住陸三太爺衣襟的手,向後倒退了兩步,再陡然想起什麼來,再反手一個耳光扇在陸三太爺臉上,奈何力道不夠,正好打偏。
“打!打到他說為止!阿紛要你死!我偏不許你死!我要你活著!活得生不如死!我要你眼睜睜地看著滿屋親眷都不得好死的下場!”
真定大長公主低聲得氣若游絲。
廊間來來往往的人一直未曾斷過,黑影重了疊,疊了重,卻無人知曉裡間這一出遲到了二十載的鬧劇。
陸三太爺養尊處優數年,經此折磨已然受不起了,哆嗦著身形往下落,燭火明暗交替,好似秉著火把的牢獄。
陸三太爺努力睜大眼睛,卻又被打入無沿黑暗中,再睜開眼卻隱約可見真定大長公主似乎有重影搖擺,滿口都是血腥味,咽不下去,血水一直從喉頭往上冒,衝得他兩眼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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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晌午吧?
他喝了半壺玉螺香,也不過半斤的分量,鬍子不老實,攻城掠地,文帝是個軟包,倚仗的只有他那風姿綽約的大哥,他便擔著溫厚的名堂鎮守後方,哦,還帶著他那兩個並不算走得太近的侄兒。
一個十四,一個還未滿八歲。
大的那個無趣,正人君子滿口仁義道德,小的那個卻是個好貨色,桃腮杏眼,機巧撩人。
沒錯兒,是撩人,比起之前他玩得腰桿都腫了的那個小童子,更叫人腳軟得動彈不了。
誰又能料得到他那長兄生得出顏色這麼好的小郎君來呀?
酒壯慫人膽。
他本就慫包一個,連玩個童子都要看陸玉年的眼色,陸玉年眼色一橫,他便得幾年都吃不著葷腥!
往日裡那大的便帶著那小的溫書習墨,沒落過單,誰曾想天時地利人和,他喝得微醺,那大的又不在,小的正躺榻上午睡,海棠花落了一地,他倒是聽見了那小的一聲一聲地哭,一聲一聲地求,可下頭硬邦邦的,哪個男人耳朵裡頭還聽得進去別的聲音?
全當那小的也是舒服透頂了,正叫喚著呢吧。
他腦門充血時,也只有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