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清查完周通令之後,就在將周通令和陸家完完全全撇清關係之後,就在...
她們出城之後。
長亭手擱在小案上,慢慢蜷成拳。
唯有血脈不容背叛。
長亭眼眶大紅地朝真定大長公主淚眼婆娑地點點頭。
門扉大開之後大合,聽著真定大長公主的腳步聲漸遠,胡玉娘心疼地掏出帕子來伸手遞給長亭,“...都是一家子人..哎呀,你一哭我都心疼...”話還沒說完就哽在嗓子眼裡,胡玉娘看著長亭拿手背抹了把眼睛後神色如常,絲毫不見方才悲慼之色,胡玉娘再次瞠目結舌,“阿,阿嬌...”
長亭應了聲“唉”,抬起頭來看了看胡玉娘,再拿手背抹了把右眼,嘴上笑起來,“我沒事兒,我阿爹就是我的擋箭牌,更是收妖符,只要將我爹祭出來,真定大長公主一定啞口無言。”
胡玉娘翕動鼻腔,聽著長亭的話,無端端地也有點想哭。
這一家子人都過到什麼地步,才會拿死人來當收妖符啊...
整一天,長亭囫圇用了早膳,便請胡玉娘看顧著長寧,她偷得浮生半日閒,抱著軟枕在廂房裡整整睡了一天一宿,得了嶽番的回話,心還沒落回原地,可也算降到了一半兒,再睜眼時可到了第二日了。
北地落的雪怪得很,晚上掉,白天停。
到了午晌時分,雪漸漸小了,長亭以為又如照舊般,太陽會露出頭來,哪知開啟窗欞一瞅,天際盡處灰濛濛的一片,烏雲連片連藍天都被遮擋得再難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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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兒真怪糟,不落雪了,反而要下雨了。”
長亭讓滿秀去翻油紙傘,再讓白春去備馬。
哪曉得沒等來滿秀,反倒把娥眉等過來了。
“這樣糟糕的鬼天氣,姑娘也還是執意要出門去?”
娥眉淡掃娥眉,如遠山黛,香粉敷面,又如淺色荷瓣,長亭眼神再向下一看,嗬,嘴上還抿了胭脂紅紙,紅豔豔的活像一團直衝衝向上竄的火。
長亭抿唇笑了笑,“可是祖母打發你來的?”
娥眉婉轉清凌凌地笑,“是呢。大長公主不放心,叫奴來跟著姑娘走,也好做個把轎的錢袋子。”
長亭邊笑邊點頭,“勞煩祖母掛心。祖母是掛心了。誰曾料到底下的奴才漫不經心,整日整日地都將陸家的規矩掛在嘴頭上,殊不知嘴上說完了,就像風過了無痕似的。心裡邊兒一點沒撈著調兒。”
長亭邊說邊探身從床榻邊上拿了一疊兒糙紙遞到娥眉的眼皮子底下。
“嘴巴和妝容都先擦乾淨吧。這樣出門,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了陸家的臉!”
娥眉膝頭一軟,險些跪在地上去。
她竟忘了家裡頭可是戴著重孝的啊!
一心想著要在那群莽夫糙漢中拔尖出挑,留下印象,卻忘了這茬子事兒了!
長亭見娥眉沒接,手再往裡伸了伸。
娥眉趕忙斂頭後退半步,誠惶誠恐,“姑娘...還望姑娘大人大量,不要怪罪奴!奴從大長公主處出來。奴一心想在姑娘跟前湊個好,這才著意裝扮的,絕非存心待國公爺不仁孝啊!”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