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話還是先說在前面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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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秀規規矩矩地將手擱在了雙膝上,點頭如搗蒜,想了想,又捲起衣袖來重新斟了盞茶,再恭謹地呈到長亭跟前。
長亭一看,蠻好,水將好倒了八分滿,一點沒灑了。
看上去很老實,心裡頭卻摸得門兒清,是個機靈的,也就是說將才說的話,能聽懂。
不過機靈放在陸家大宅裡只是個備選,在京都建康的齊國公府邸,連個燒火丫頭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力見兒機靈得叫人瞧不出年紀,比起機靈,忠心和老實更重要,說實在話,陳嫗並沒有百雀聰明會鑽營,可是長亭房中的第一人永遠都是陳嫗,只因為長亭很明確陳嫗為了她能將命給豁出去...
憶及舊事,明明只在十幾天之前。長亭卻恍惚得好像過了一世,如白駒過隙,浮雲鏡花。
胡玉娘沒看明白,卻下意識剋制住了想去找滿秀搭話的衝動。攬了攬長亭的肩頭,似心有餘悸,“你說你這小丫頭,明明脾性很好,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偏偏險些和那蒙大人犟起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長亭回握了握胡玉孃的手,抿嘴笑了笑。
低頭?
她不低頭。
一低頭,人就矮了,別人就能順勢騎到你的脖子上去。
他們伸手搭救。她感激,她有資本可以回報。所以他們不能挾恩圖報,然後毫無顧忌地行事。
在兩廂都不甚瞭解的情形下,長亭在防備,而蒙拓卻自顧自地便塞了一個人貼身放在身邊。沒有提前告知,甚至沒有解釋,這是忽視也是輕視,更是無視。如果她以為滿秀是蒙拓放在她身邊的棋子呢?是監視她的人手呢?甚至是心懷不軌,另有所圖的人呢?
用人需知根知底,這是士家帶來的習慣。
更何況已經沒有人保護她了,她不能不多個心眼。
一行人要相處這麼多天。既然都互相不瞭解,為何不乾脆將事情擺在檯面上來說?是好意,自然心領感激,而非揣測防備,人和人的距離會因為各自難看的猜度懷疑,越拉越遠——這對這一路的行程都沒有好處。
她至少應該表明一個態度。更何況她並非拖累。
這也是陸綽教予她的。
馬車“吱吱呀呀”地向前開,車廂鋪了絨毯,燒著紅泥小爐,擺置了三條小案,上頭還依次擱放了一套古籍遊記書。佈置得很愜意。
長寧在靜靜地捧著書看,看著看著便趴在長亭膝上睡著了,胡玉娘也昏昏欲睡,滿秀繃緊了一根弦,長亭便有一搭沒一搭地同她閒聊,從她自小長成的幽州城,到滿秀的父親母親,再到滿秀一路摸爬滾打從內城逃出來的經歷,說著話兒人就放輕鬆了,滿秀漸漸整個身子都鬆弛了下去。
臨到午晌用食,滿秀已是很順溜地喚長亭叫大姑娘了,“...昨兒摁手印籤賣身契時,俺生怕嶽三爺不給簽了,摁得飛快!嶽三爺便直笑話俺。主家有錢有糧,沒過過苦日子,摁了手印賣身為奴,至少俺還有口飽飯吃,也不至於餓死凍死!今兒一早見著大姑娘、阿玉姑娘還有二姑娘,俺當真是覺著摁得沒錯——至少是服侍姑娘家!”
“你原先以為是服侍誰?”
“嶽三爺!還在恐慌恐慌著呢,這不是落到流氓坑裡了吧?哪家老爺不招小廝,讓丫鬟近身服侍啊?可嶽三爺看著不像是壞人,他身邊兒跟著的那位少爺也不像是壞人,琢磨著琢磨著稀裡糊塗地就趕緊簽下來了。”
長亭抿嘴一笑,“簽了幾年啊?”
滿秀搖頭,“俺不識字兒,認不了,嶽三爺說是三年的期。”
長亭輕頷首,只籤三年的倒蠻少見的,不過想一想他們也不需要趁火打劫,滿秀的底兒一五一十地摸得差不多了,長亭心便不由得向下鬆了鬆。
一路行進,一點兒沒歇,幾個姑娘倒都過得很舒服,長亭撩簾朝外看了看,嶽老三和蒙拓從早到晚騎行的姿勢都挺得很直,一點兒沒變過,嶽番背上有傷,有些受不住,可嶽老三也沒發話讓他混在女人堆裡來歇一歇。
像極了陸綽待陸長英的作風。
不是不心疼,是不能心疼。
晚上停在路上歇了兩個時辰,便又快馬加鞭朝前趕,剛好趕在日出升起,幽州城門大開的時候到了。
ps:
磨合期開始了~發現阿淵已經進入兩天三更的平穩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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