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瞬時亂雜成一鍋粥,頓起鏖戰,慘叫高喝之聲此起彼伏。
這不是長亭頭一次遭遇此間情形了,她一把摟住長寧,再一把拘住胡玉娘,再丟了張帕子讓青梢不許哭出聲。單手拉開幔帳,借火光朝外看——果真是官兵,皆著寒光冷盔,鎧甲齊全。嶽老三一行人驍勇肅穆,單手拿砍刀。血濺眼皮上,來不及拿手背拭開,便惡狠狠地拿砍刀砸向另一個人!
武藝強,都是彪悍體壯的練家子!
以一抵一容易,抵十呢?!抵二十呢!?
嶽老三車隊不過三十來個男人,來人卻逾百人!
外間兵戎相見,火光搖曳摻雜其中,更見緊迫危急之感!
青梢哭的聲音漸大,三個姑娘都不由自主地向長亭處靠!
長亭面色發沉,腦子裡亂得像一團漿糊,恰逢其時,車廂被人猛地一撞,騾車下盤不穩險些連騾子帶車側翻倒地!長亭一手撐住車廂內壁,一手趕忙攙住幼妹,“我們要出去!不能困在車裡!”
車裡目標更大!
她幾乎可以篤定那群人馬劍指陸氏姐妹!
長亭話音剛落,隔著車窗,便響起了嶽番的聲音,“你們快出來!騾車目標太大!等那群人打得回過神來,便懂得來全力攻擊騾車了!”
是了!嶽老三一行人因騾車起爭執,騾車裡又有女人,他們不能將希望寄託在官兵的智力上——若等官兵回過神來,抽調一部分人馬衝向騾車,而嶽老三隻有三十來人,定會分撥保車,人數本就落了下風,力氣上再一分散,便絕無回寰之餘地——此為圍魏救趙之計!
她與嶽番都能想到,堂堂一城總兵豈會想不到!
“可是...可是..我們出去不會被亂刀砍死嗎!”
青梢蜷在角落裡,邊瑟瑟發抖邊哭。
長亭一邊撩起衣襬利落地將小長寧抱起來遞給胡玉娘,一邊丟給她了一個眼神,“出去你有可能死得像刺蝟。若是不走,你有可能死得像帶了殼的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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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梢一怔。
長亭單指向車廂內壁,等嶽老三的人馬一被分散,刀劍刺穿車廂內廂是一眨眼功夫的事兒,車廂就是殼兒!
嶽番在外頭連聲催促,長亭一咬牙伸手將青梢一把拽了起來,胡玉娘已經腿腳麻利地揹著長寧佝身下了騾車,青梢腳下一軟,長亭便在她後背一撐再向前一推,直截了當地推出了騾車。
外頭沒有“哎呀”聲,大概青梢的嘴被胡玉娘堵住了吧。
長亭悶頭佝腰撩簾出騾車,萬幸萬幸,騾車是背對平地的,嶽番揹著長寧,胡玉娘將青梢一把提起來,在暗處還有三名壯漢,嶽番面色沉凝,絲毫不見吊兒郎當之意,未多有言語,一行人不約而同地屏氣凝神向叢林灌木之中小跑而去!
嶽番雖身負長寧卻跑得極快。
長亭與青梢緊隨其後,胡玉娘並那三名壯漢斷後。
身後的生死相搏並未漸行漸遠,反倒有鮮油炙火越燒越旺之意,嶽老三領著人手竟與那隊兵馬兩廂膠著!
深夜的叢林並不好行,灌木多雜且雪化泥濘,又無光無亮,嶽番在最前方開路,連小長寧都緊咬牙關一聲不吭,四下靜謐,耳邊卻嗡嗡作響,只能聽見自己胸腔裡“砰砰砰”急慌亂跳的心臟跳動之聲!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