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頭一轉,語調變快,“玉娘,我們兩個一道將男人拖進來,你力道大,制住他,他受了傷沒力道掙扎!你拿胳膊肘扣住他脖子,再拿匕首對準喉嚨,站在我後面!”
她知脅迫為質子一招無用,人命不管錢,米糧、銀錢當前,那撥人沒可能因為一個受了傷的魏六撤手!
可至少這樣,她能有時間把話說完!
胡玉娘未問緣由乾脆點頭,將氈帽向上一頂,幾個跨步一撩幔帳,蹲下身將匕首向外一拔,胳膊肘死死扣住男人咽喉,不讓他動彈,男人雙腿無力地拖在雪裡,被銬著飛快地往裡拖!
男人哆哆嗦嗦,湊不出句完整話,土話官話一併向外冒。
“別殺...別殺我...我們不偷...不拿糧食了....”
胡玉娘手上力道加重,惡狠狠地,“別他娘廢話!”再偏過頭來,面露擔憂,告訴長亭,“起碼十來束火把...我怕是攔不住,到時候我使飛針,你領著阿寧從大石後頭繞道走,我有功夫加身,怎樣都逃得脫!”
長亭手一抬,讓胡玉娘別說下去,認真看向那個男人,男人嘴唇發白可救命話一直沒停下。
“他和那個男孩說的話...是一個地方的嗎?”
長亭輕聲問。
胡玉娘不知所云,只好點點頭。
“是薊州話嗎?”長亭再問。
胡玉娘愣了一愣後,才道,“你咋知道...”
長亭默不作聲了,點了點頭,再一把掀開垂下的氈毯,來人已逼得很近了,那一撥已然孱弱得需相攜前行,所以才把主意打到她們身上,三個面白年弱的小姑娘,身上一定帶著充足的給養與錢糧,才敢從外城向北走...
或許是哪戶人家流落下的姑娘,又或許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小娘子,不宰白不宰,若是沒得錢糧,這樣多人制服下三個小姑娘,再到中間的地段轉手便將人一賣平白得幾斤白麵——反正這是外城,無人管無人顧;反正這夜裡,一路北行的大傢伙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又有誰會強出頭呢!?
他們一定是這樣想的。
火把如燎原星火,漸近漸盛。
人的喧囂和虛張聲勢的叫喊聲一下子近了許多。
長亭手心上全是汗,伸手緊捏成拳,喉頭髮甜,想了想折過身去輕聲安撫長寧,“別出氈毯。若我與玉娘沒法子了,你便偷偷從石塊後繞過去,爬到斜坡上,磕頭也好、求鬧也好,求一求那群漢子收留你。若實在狠心,你便告訴他們,只要將你送到城內,你便有辦法將推車裡的藥味給遮掩下去。”
沒錯,一離得近了,長亭便能嗅出那群壯漢護送的是藥材。
白芨、艾葉、紫珠...
極淡的味兒雜在一塊兒,都是止血益氣的藥材。
想一想便知合情合理了,除卻兵器、盔甲,在這個世道,還有什麼是兵家必爭的?
自然是藥材了。
長寧迷迷糊糊地伸出頭去問,“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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