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很清秀嘛!胡老頭長得跟個地瓜似的,也能生個這麼標誌的細崽出來!”趙老三湊近了看,哇地怪叫出聲,“連根毛兒都沒長!乾淨得像個姑娘家!”
另兩個漢子“??”地怪笑起來,有個伸手就來攬胡玉孃的腰,臉湊得很近,撥出的熱氣臭烘烘地噗在胡玉孃的臉上,“小兄弟...天兒這麼涼,夜這麼長,樂呵樂呵找點趣兒來做,你說好不好?”
莊頭人家葷素不忌,人肚子都沒吃飽,還能講什麼禮儀道信?
長亭胸腔急劇起伏,小長寧的耳朵和眼睛都被她捂住了,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可她卻沒有辦法置身事外,她從未見過這樣的事,也未曾遇見過這樣滿臉油光,猥瑣的人。她甚至能夠猜想到那三個漢子的思維——若胡玉娘表明她是個姑娘家,或許這三人還不會有這樣放肆。都是鄉里鄉親,糟蹋一個未出閣姑娘家暗俗理是要被萬箭穿心,可是若是糟蹋一個清秀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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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郎君自個兒好意思將這事兒捅出來?
更何況是一個無親無故的小郎君...
三人自然無所顧忌,為所欲為。
長亭在小長寧手裡劃字,“靜”,小長寧輕輕點頭,長亭將想覆開遮擋住的柴禾,卻陡聽胡玉娘扯開了嗓門,石破天驚。
“找你媽的樂子去!離老孃遠點兒,死兔兒爺!”
緊接著就是“砰砰啪啪”一堆亂響,其中夾雜男人粗獷的聲音,“去你孃的!小兔崽子脾性還大!老子還不信三個人治不住你一個小崽子了!”,又是一陣響動,水壺“啪”地一下砸在地上,騰騰地向上冒熱氣兒!
長亭透過木柴縫兒看不清楚,心頭急慌,一股熱血上臉,佝身便從小洞裡鑽了出來,那頭三個漢子圍住了胡玉娘,長亭趁無人瞅見,拿袖子一包,伸手便拎起溫在火爐上的舊銅水壺,將蓋兒一掀開,便使勁全力向那三個漢子的後背潑去!
這水是燒開了的,幾個漢子一入屋便將外袍脫了,裡頭薄薄一件兒春衫,燙水澆在後背上,貼著皮肉“滋滋”地疼!
“哎喲哎喲!”
幾個連聲,受潑最重的那個先轉過頭,長亭抓住時候,深吸一口氣放穩手勁兒,一個墊腳,瞅準了那人眼睛又死命潑了一潑開水!
開水燒了眼珠子,那人捂著眼睛“哇哇”地哭爹喊娘。
他身旁那人將一轉身,長亭如法炮製,便叫這兩人都睜不開眼了。
男人“哇哇”叫的聲音此起彼伏,趙老三憋了團火扭身一看是個纖弱白淨的小姑娘,怒氣騰騰往上冒,一個跨步將擋在前頭著了道兒的同伴一把拂開,踏腳逼近。
長亭腿肚子打抖,手向下一墜,已經空了的舊銅水壺“咣噹”一聲落了地兒,小姑娘仰臉去看那混子,抿緊嘴角,哆哆嗦嗦地朝後退,退到小火爐旁,手朝背後一伸,一把握住了小鐵鍬。
火爐上已經沒東西在燒了,長亭眼疾手快,鐵鍬朝裡一鏟,鏟了一小兜燒得正旺,還帶了火星子的木炭小塊兒來。手向上一揚起,木炭星子就撲到了趙老三的身上,如今起不了火,只能燙他一燙,燙完過後,趙老三呲牙咧嘴忍著痛接著朝前走。
長亭再一鏟,再一揚,沒一會兒就被逼到了牆角。
長亭雙手握著鐵鍬,眼前的男人凶神惡煞,胳膊上全是被燙傷的水泡兒,滿臉橫肉地死命瞪著長亭。
長亭深撥出幾口長氣兒,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幸好把小長寧藏好了。
腦子過得飛快,可想完這句話之後,她陡然發覺,會不會符氏慨然赴死時,腦子裡也是想的這個念頭?
黑影壓頂,長亭抬起鐵鍬,預備殊死一搏。
卻陡聞“砰!”一聲鈍響!
緊接著趙老三突然“啊”了一聲,身形一抖,兩眼翻白,跟著就朝地一栽。
長亭木愣愣地眼神隨著趙老三的身體向下移,移到一半,才看到胡玉娘瞪大眼睛,雙腿扎著馬紮,雙手交叉緊握了一根大腿粗細的長木棍,也是一副驚魂未定的神情。
長亭和胡玉娘對視半刻,兩人皆雙腿一軟,面上卻都不約而同扯開一抹笑來。
“一起走吧。”胡玉娘笑起來道。長亭將鐵鍬向後一扔,點點頭,輕聲一語,“我姓陸,雙耳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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