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一邊將白粥遞給長寧,小聲說了句,“燙,慢些喝”,再扭過頭來,語氣很有些歉意,“謝過胡娘子!只是我與舍妹近日沾不得葷腥,枉費胡娘子一番苦心...其實有白粥與水就已經很好了...”
“你們在服斬衰?”
長亭輕頷首。
胡玉娘陡升憐憫,她原以為這兩個一瞅就教養極好的小姑娘是被流匪衝散了來著,未曾想那血淚故事還當真是血海深仇,可流匪求的是財,沒事兒要人命作甚...再想了想,側身一撒手,那兔子便落了地,在木板上愣一愣,等反應過來,才慌忙遠蹦幾下,白絨隱在白雪中,一下子就看不著它了,玉娘邊笑邊拍手上沾的雪,很爽朗,“我也是,我爺爺上月過的身,刨坑是防備流匪的,哪曉得那傻兔子落了坑。”
長亭慢慢抬起頭來。
胡玉娘仍舊在笑,一壁笑一壁手裡頭在捏衣角,“爺爺說他是喜喪,叫我甭哭。我一哭,他的魂兒就走不動道兒了,就不能往生。那糟老頭兒,說他若不能往生,全是我的錯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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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齡人過身,莊戶裡是稱之為喜喪。
想想也對,平平穩穩,活到該活的年歲去見閻羅王,未早夭未客死他鄉,不叫喜事叫什麼?
可陸綽與符氏,風華正茂且死於非命,這不叫喜喪。
長亭心裡這樣想,卻仍詫異於胡玉孃的灑脫,她這樣說,是想勸慰自個兒吧?
“胡娘子節哀,都是痛失親眷,誰也不比誰可憐。”
都是天涯淪落人,何必多加勸慰,揭別人已經結痂的疤來安慰自個兒,長亭自問還做不到。
小姑娘伸手抱拳作揖,抬起頭來,容色平靜,簡而言之將昨日之事再述一遍,“...本是一家北行,卻在珏山遇賊,家父家母為了護住某與舍妹,不幸罹難身故。老宅遠在豫州,縱道阻且長,某與舍妹都要回豫州老宅,好叫家中長輩知此大不幸。”
平成就在豫州中心,長亭沒說平成,平成陸氏太招眼了。
“回豫州啊...”
胡玉娘默聲低喃。
長亭偏頭看向窗欞之外,北風疾嘯,她的衣衫掛在窗沿上遮風,如今怕是已經乾透了,雪地埋得更深,從窗欞的縫隙中望去,卻見昨日那條河上已結成了一層冰,北地夜裡氣溫落得極低,一夜成冰,很常見。
長亭心頭大喜,這處成了冰,那深谷暗河裡呢?
深谷之中九曲玲瓏,多有洞口積攢暗河向外延展,賊人便是一個接一個地試,一時半會也尋不到這處來,更何況這支河道上結了冰,賊人會不會疏忽大意放過這處出口!?
“某與舍妹今日便離開。”
長亭卻不敢賭,想了想,投桃報李道,“某與舍妹逃出生天,賊人怕難死心,胡娘子這幾日最好不要在此處落腳,以免遭受殃及。”
說得不算隱晦,長亭怕說得隱晦了,眼前這位姑娘聽不太明白。
胡玉娘蹙眉凝神想了又想,也不知聽見了沒,長亭仰了仰頭,正欲再言,卻聞胡娘子擊節一聲驚喝。
“你們去豫州!?那我跟著你們去好不好?爺爺一早就留了遺言讓我去豫州投奔叔嬸,是我一直沒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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