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池農失魂落魄的樣子,我不由得幽幽嘆了口氣,不料這個池農不單單是個醫痴,還是個情痴!
以前一直奇怪他為什麼到現在仍然是孑然一身,料想他是將一腔心思都付與醫道了,卻不意其竟然情根深種。)
想來數年之前,他到陳家村,見到木仙之後,便一見傾心,再後來,卻無緣相見,直到今夜,才又重逢。
可是這重逢的局面……
我道:“走吧,農哥,回屋裡去。”
池農愣了一下,癔症似的道:“回屋裡去?”
“走吧,天不早了。”
“哦。”
我拉著池農,又喊了一聲成哥,成哥兀自在看那張紙,死活不肯動,我說屋裡的燈比窗戶下面亮,想看去屋裡看,成哥一聽有理,這才動了,我們三人,各懷心思,進了屋子。
關上了門,池農一言不發地走進了臥室,成哥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繼續鑽研,時而緊鎖眉頭,時而瞠目結舌,時而抓耳撓腮,時而點頭,時而驚呼,時而傻笑,時而擺著一雙手揮舞來去,時而咬著指頭滿嘴流哈喇子……
我跟他說話,他也聽不進去,我一連說了幾遍池農出狀況了,他也沒有反應,我搖搖頭,只好不再搭理他,也進屋去睡覺了。
我把綠色的蜥蜴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我躺在了床上,想要快些入睡,卻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時間還有些反應不來。
尤其是木仙的突然出現,不但沒有真正地為我解惑答疑,反而把這一灘水給攪得更渾了。
她說邵薇不願意見我,是因為我惹了邵薇生氣,至於我究竟怎麼熱了邵薇生氣,她又欲言又止,語焉不詳,或許是因為鄭蓉蓉,又或許不是,讓我根本無從判斷。
一想到這些,我的頭就有些發木、發脹,女人的心思有時候簡直是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就招惹到了,而怎麼招惹的,卻又根本不知道,她們自己要麼是躲著你不見,要麼是見了你不說話,要麼是說話了也不承認自己被惹到了……
不單單是邵薇,包括楊柳,一個是躲著我不見,卻不告訴我為什麼,一個是見面就要殺我,也不告訴我為什麼。
總之,想來不但麻煩,還有些厭煩,這男人與女人之間的相處,也實在是太累了。
天天這樣子,還不如你一刀捅死我,然後告訴我為什麼,也好讓我死得明白些,做個心裡不憋屈的鬼。
說到楊柳,這楊柳竟然是木家分出來的人,不但精通毒術,還擅長御靈術,前些日子那些蟑螂難不成就是她放的?
想要把我、成哥和池農被蟑螂啃得連渣滓都不剩,這女人實在是也太狠了!
更讓人憂心忡忡的是,這女人現在算是徹底躲在了暗處,想來是與成哥交鋒過,差點折在成哥手裡,而且我們這邊又多了池農這個強有力的助手,恰恰是她毒術的剋星,所以她也不敢當面鑼對面鼓地來找我殺我了,只能時不時地放放冷箭。
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我看了看趴在桌子上的蜥蜴,在黑暗中,只見它的一雙眼睛幽幽發亮,閃著綠光,格外瘮人。
我在心裡想,這東西真的能幫我制住楊柳?
我這麼一想,那蜥蜴竟然突然點了點頭,搖了搖尾巴,像是明白了我的心思,在與我回應!
我頓時又驚又喜,爬起來,盯著那蜥蜴,道:“你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啵!”
那蜥蜴張了張嘴,發出了一聲噴氣的嘶音,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白霧,像是冬天在室外哈出來的氣。
這算是對我問話的回答?
我登時更加精神,道:“你要是很厲害的話,就給我演示演示!”
我話音剛落,只見一道綠光閃過,桌子上的蜥蜴已經消失不見!
我急忙四處去看,只見對面牆壁上兩道綠幽幽的光正在一亮一亮,正是那蜥蜴的眼睛!
見我看它,它又是一縱,瞬間便又回到了桌子上。
那趴著不動的姿勢,跟先前一模一樣,就好像我剛才看見它躍出去,又躍回來,都只是錯覺。
就像它本來就沒有動似的。
這小東西當真厲害!
我在心裡嘖嘖稱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