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景麓卻殺豬似的叫了一聲,嚎道:“一萬!你怎麼不去搶!奶奶,你看見了沒有,聽見了沒有,這就是一騙子,還是一大騙子!哪有給人看相要一萬的!”
鄭老太沒有吭聲,我不慌不忙地說道:“一般的相士也沒有我的手段。這還是我第一次給你們家出相,所以相金要的少了,人命關天,破財消災,你們若是在乎這一點點錢,那我也無所謂了。幹我們這一行的,洩露天機,身受五弊三缺之害,自然要得到多一點的報酬。”
說罷,我又對老太太說:“絕不二價,老太太若是接受不了,我就告辭了。”
說完,我又作勢要走,我已經可以肯定,自己第一次喊得那聲,對鄭老太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不信她能忍得住不問我。
而且,一萬塊錢對於鄭家來說,不算什麼,九牛一毛都不是,最多算是零花錢。
我這麼要,一是為了解恨,二是抬高自己的身價,三是加深他們對我的印象。
果然,我還沒有完全轉過身,鄭老太就說:“大師傅要的不多!蓉蓉,你去屋裡拿個紅包出來,封給大師傅。”
鄭蓉蓉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話不說,然後進了屋,鄭景麓氣急敗壞,在鄭老太耳朵旁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無非就是罵我是騙子什麼的,鄭老太不時地吼他一句,我負手而立,紋絲不動,成哥和池農站在我身旁,都想說話,但都忍住不說,這氣氛一時間倒也很詭異。
不多時,鄭蓉蓉拿著一個牛皮信封出來,遞給我說:“一萬元整。”
我順手遞給成哥,說:“數數。”
成哥愣了一下,然後掏出來,數了起來,鄭景麓氣得跳腳,說:“我們還能少你錢!看你們沒出息那樣子,沒見過這麼多錢是吧?沒這麼容易賺過這麼多錢是吧?我告訴你們,我們不是好騙,我們是不在乎這點錢,我一天的零花錢都比這多……”
成哥數完,說:“是一萬塊,師父。”
我點了點頭,打斷鄭景麓的話,對鄭老太說道:“我剛才已經看了老太太的面相,說句不當說的話,有些不妙。”
“怎麼不妙了?”鄭老太緊張地說。
我說:“老夫人您左顴、右顴之上隱隱有青赤之色,上唇紅中泛白,恐有疾厄,尤其要謹防中風啊。”
我說的話並非瞎話,而是出自《義山公錄&bu;相篇&bu;相色章》,書中說:“青發於肝,五行乃木,其令為春,初起時,隱隱然如雲煙,主憂已至……若青中隱赤,發於兩顴,乃風邪入中之兆!若雙瞳見土色,面上隱青斑,主死兆!”
鄭家在場的所有人連帶池農和成哥都是一愣,老太太怔怔地道:“中風?”
我微微頷首,又繼續說道:“但這還是好的,我看你中停之上,肉色紅中有青點,雙瞳黑中泛黃,恐怕一個不留心,就會死!”
鄭老太的臉色刷的白了,鄭蓉蓉的一張俏臉也變得慘白,鄭景麓先是一愣,繼而“哈哈”笑道:“放你孃的屁!想繼續騙錢直說,大白天咒人呢!”
我冷冷地盯著鄭景麓道:“我沒有胡說,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真的,連一絲一毫的誇張都沒有,你若不信,可以等著,四日之內必有應驗!”
鄭蓉蓉狐疑地看著我,一雙大眼眨也不眨地說:“你真的沒有騙人?”
我說:“我是相士,真正的修道之人,從不行騙。”
池農在身後拉了我一把,我知道他的意思,讓我別下絕對的結論,說什麼四日之內必有應驗的話,我卻沒有理他。
鄭老太面色不善地問道:“大師傅,我是犯了什麼災星,或者是衝了太歲嗎?”
我搖了搖頭,說:“這個……恕我不能說。”
鄭景麓罵道:“你都收了錢,還擺什麼架子!是不知道,還是不能說,你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