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槐應聲,顯然自家主子是要隱瞞去處,為的還是怕四姑娘憂心。
石隱出到府門就見門外已然停了一車一騎,趙出於馬上,石洺於車內。
“洺師叔已然著人去請三皇子。”
趙出遙遙交代一句,石隱點頭,隨即便也上了馬車,身後幾人俱是翻身上馬隨行護衛,一行人便徑直往皇宮而去。
木容雖和蓮子一路鬧騰,卻是一眼也瞧見了石隱出去,身後甚至跟了幾人,見他身影漸漸走遠,回眼就見莫槐遠遠朝她行禮,她便又轉頭去和蓮子說話。
別後這許久,木容也確實有許多話要和蓮子說,十年相伴,除卻末了這幾月她是知情,都覺著心裡那般難熬,可蓮子卻把這心事揣在心裡了十幾年陪在她身邊,即便真是她姑母對不住周茹,可如今也算是償了命給周茹,也總算是兩清了,真正的仇家到底還是她姑母背後的蘇涼月。
是委屈,她們主僕兩個心裡都存著委屈。
“你要願意,和莫桑成親後還會來我身邊伺候,只是我將來也未必如何,你……”
“我自是跟著姑娘,出不出門都跟著姑娘,只姑娘別怨我也別攆我就是。”
不等木容話說完就叫蓮子打斷,她現下最怕的就是木容不要她。
到底十幾年同甘共苦相依為命的情誼,怎樣也拋不下。
木容點點頭,也是鼻尖發酸眼眶泛熱,索性叫了冬姨帶了蓮子,主僕三個往小廚房去,叫冬姨教著親自制起周茹當年愛吃的各色點心小菜,這般在廚下足忙碌了三五個時辰,連午飯都是在廚房直接用了的,直到將近酉時,木容順著窗子瞅著西邊一縷斜陽,忽然聽著門外莫桑帶笑通傳主子回來了,這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她一路出了廚房往外,腳步竟是越來越急,不過分別這三五個時辰就好似分別了經年之久,甚至隱隱有著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的惶恐,她遠遠瞧見石隱,再忍不住朝他跑去。
石隱不防轉過長廊便見木容,正是含笑看她,卻見她萬般急切,覺出些不對來登時凝了笑意,索性加快腳步免得她那般,幾步上前一把攬住她,她便微微喘息著伏在了他的懷裡。
“這是怎麼了?”
天氣漸漸炎熱,她額頭遍佈細密汗珠子,身上一股子糕點香甜氣。
“沒什麼。”
他憂心而關切,她卻顫著聲兒的滿足。
石隱一下了然,恐怕她猜出他去了哪裡。
“聖上身子不好,大約極快便要遜位,朔奉有座別宮,聖上遜位後便往別宮將養,除非薨逝才可回京葬去皇陵,否則這輩子再不能入京。”
木容一瞬驚的抬頭去看他,聖上小動作不斷,怎麼就忽然低了頭?
“他犯下的事實實在在,給先帝下藥之人雖被他滅口,傳藥之人卻逃脫,當年為先帝驗出中毒的那位年輕太醫正是如今太醫院副使,當年先帝令他不可聲張此事,他也一直隱瞞至今未曾叫任何人生疑。”
弒君之罪聖上自是難以逃脫了。
“那,二殿下呢?”
他的心結自是還要一樣,二殿下總算是他半個養父,恐怕比之從未謀面的瑞賢太子,這位將他教養到五歲的二殿下更令他心底親近。
“為著炎朝簡家不至令天下蒼生失了信任,二殿下的事便等聖上到朔奉後再行施行,自是為二殿下正名,將當年東宮事原委告知天下,並將二殿下屍骨遷葬皇室祖塋。”
木容不覺著心底發顫,這些事熬了這樣久總算有一個結果,若再拖下去,保不齊聖上耐不住就對他下毒手。
“今日種種安排都叫聖上始料未及,毫無招架餘地,雖說他手中還有一支人馬暗中形勢,只是大勢已去,漸漸剪除羽翼也好施行的多。”
他扶了木容往回走,去到小廳裡就見蓮子和冬姨已然擺好了晚膳,一桌子糕點小菜配著甜鹹兩樣粥品,蓮子先是去笑:
“簡親王這頓晚膳可是我們姑娘親自動的手!”
石隱眼底讚歎驚豔,正是要去洗手,誰知木容卻從他身後攥住他袍角,他回頭去看,就見木容略有些艱澀的強作歡顏來問:
“那我們,什麼時候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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