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一句話,石隱甚至沒有送她回國公府,而是轉去秦霜那裡。木容掀開馬車窗簾子往回去看,只看見他們二人並肩而去的背影。
“姑娘?”
蓮子憂心忡忡,木容只笑笑,強壓下心頭不安:
“沒事,先去接吳姨娘。”
她想了想又道:
“叫小七去侯府門口盯著,一有訊息立刻來報我。吳姨娘那裡也什麼都不要說,阿宛既沒告訴,大約也是不想吳姨娘擔憂。”
只一想起方才木宛那副模樣,木容心一陣陣痠疼,更是自責的很,她若肯多想一想,或是那日多留一留,怎麼都不會讓她走到這一步,她若真有個好歹……
她心裡分明清楚的很,木成文一直是想送阿宛入宮或是攀附上哪個皇族的,可如今被逼著不得不辭官了,阿宛自然就該再安頓個最有用的去處。只是她萬沒料到,木成文這一回的事實在辦的太不要臉面了。
她自顧自想著,蓮子卻一副憂心模樣,就連馬車外和車伕坐在一處的莫桑,也是沉著臉。
木容一路去到小宅子,吳姨娘果然剛剛被送了回來,正是一副憂心忡忡和王媽媽梧桐一處唸叨,一見她來趕忙迎上去:
“阿容,阿宛說老爺送她去皇家寺廟給家中祈福,是不是真的?我瞧著阿宛那副打扮……”
她面色一白話沒說完,當年她也是這樣一副鮮豔模樣,叫一乘素色小轎把她從巒安太守府偏門給抬了進去。
“阿宛……”
吳姨娘顫著嘴唇,做孃的哪有不知女兒心事,即便在巒安時她未有覺察,可她客居在國公府時木宛對靜安侯種種上心也叫她看出端倪。
木宛從來心願便是尋個尋常百姓,一生一世一雙人,安安生生過日子,哪怕為柴米油鹽發愁,也不願和富貴人糾纏。可對靜安侯那樣,可見是真動了心思。只是那樣的門第,卻實在不是她們這樣能攀得起。
“吳娘也說了,是去皇家寺廟,那樣的地方,阿宛若是打扮寒酸,又怎麼能行?”
聽了木容的話,吳姨娘想了想覺著也對,在她心裡木成文為夫君雖是天一般的高大,可她總也知道木成文做一切也都為權勢富貴,好端端的祈什麼福,大約重要的還是皇家寺廟。
總有皇室貴族常常出入,他將木宛送去,大約還是為著以色示人攀上誰家。
吳姨娘雖是放下心來,對著木容卻難免有些窘意。
木容笑笑,叫莫桑和蓮子張羅著將她們主僕三個的物件全數收拾了搬走。
“這是不預備回來了麼?”
木容一頓,想起木五生死未卜,也不知要如何回她。
“姑娘的意思,是等五姑娘回來還住一處去,不然她總一個人,難免孤寂。”
竟是莫桑替她回了話,木容笑笑,也不敢再對著吳姨娘,尋個由頭便出了屋,就見院子裡,蓮子正和幾個婆子爭執。
“四姑娘要接走的人,難不成是你能攔得住的?即便換做是老爺,今日吳姨娘也是要接走的,你還是別尋晦氣了!”
院子裡兩個婆子,俱是木家派來的,大約是為著看住吳姨娘。
木容也懶怠應付,留與蓮子處置,她便先出院子上了馬車。
只覺著萬般疲累,卻仍舊止不住的心慌不安。
阿宛的生死未卜,今日趙出的舉動是否會壞事,還有,就是石隱。
石隱近來透著古怪,他的冷落和他忽然和秦霜的親近。即便心底早已有所覺悟,可今日猝不及防的看見,還是叫她的心有股子說不出的難受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