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竟是急匆匆轉身又從偏門出去了。
趙出不明所以,只一進院中便見著裡面站了一個少女,聞聽腳步而回頭來看,趙出登時愣怔而住。
赭色斗篷下一身藕荷色衣裳,這少女眉眼清淺精巧雅緻氣度出眾,世間少有容色,眼下一看他,卻是眉尖倏然一蹙,便別過了眼去。
雖是四年未見,她從一個瘦弱女童蛻變至如今豆蔻聘婷,這眉眼間的氣度卻仍舊有幾分相似,趙出終究卻被這一眼驚了心,卻是極快收了心思側過身去,以作避諱:
“五姑娘。”
木宛原想木容大約會先行探探,再將她喚去見趙出,卻不防備趙出竟是驟然到了周家來,面頰微微浮現窘意,聽他認出了自己,便將隱於斗篷中手裡拿著的匣子遞了過去。
趙出側眼一看,眉頭一蹙,卻是沒有伸手去接。
“侯爺不必如此,拿全數身家買一個彌補。”
木宛話中清冷帶有嘲諷,只是此事趙出自覺終究是自己不對在先,少不得忍耐寬解:
“當年事出突然,並非有心。姑娘也大可安心,所知者並無幾人,姑娘將來不論如何婚配,都並無妨害。這銀錢……只當買趙出一個心安。”
“我又憑什麼要讓侯爺安心?”
木宛聽罷,卻只是冷笑一聲。
趙出發覺木宛竟是個倔強之人,這些年裡雖只是偶然進出木家,可到底也是略有知曉,這位五姑娘向來也過的並不寬鬆,只是即便如此,她竟也不肯收下這些銀票。
可趙出也是打定了主意,也不肯接,一時間二人僵持起來,木宛自覺如此實在不妥,又思量著趙出總也還會再索要那顆珠子,若到那時未免無趣,便冷了臉將匣子放在了石桌上:
“如此,就用這六千兩買下侯爺這顆珠子,只當買一個念想。”
她學趙出,卻再沒給趙出說話的機會,放了匣子便轉身離去,二進垂花門外候著的蓮子蓮心見她出來,趕忙跟上前去。
趙出看她背影漸漸走遠,便低頭去看那匣子。倒實在是個清奇的姑娘,若非木家女,或許果然能生出一段情緣來,只是可惜,她終究是木家女。他不能為一個女子而被木成文那樣血蛭一般的人物給纏上,更不能讓聖上和三皇子此時對他生出絲毫不滿嫌隙,他還有大把的事要去做。
趙出將匣子拿起,早已被冷風吹的冰涼的匣子,他卻手指摩挲,竟覺出了她手中的溫度。
當年那個只穿著淺淺青綠色肚兜的瘦弱少女,眼底的驚異畏懼,咬住嘴唇不敢聲張卻又不甘心的死死盯住他。
終究是他對不起她。
石隱將木容又送回了周家,隨後同趙出便一齊又回了靜安侯府。木容一見趙出手中的匣子,自然明瞭今日裡總也算是木宛佔了上風。雖說事都已辦完,可到底青梅去接時是說了周少夫人想念木容,要接了家來敘上一日,眼下就回未免露了馬腳,便只好同木宛留在了周家。
周少夫人仍舊小佛堂裡唸經吃素,便由著青梅張羅照料她姐妹二人,自在周家用了午膳。木容打得一手好絡子,前番藉機也送有給了周家,午膳後青梅便煩請她幫著打幾根絡子,木宛總也無事,便也一旁相幫,足足到得酉時二刻天都黑了下來,又在周家用了晚膳,卻仍舊未見周景炎回來。
姐妹二人用罷晚膳便由青梅送了出來,只是作別周家出門後,只拐過了這道街,馬車卻是忽然停了下來。
尚未發問,卻聽外間有人騎馬到得車窗邊:
“四姑娘?”
木容面色微微一變,這聲音,正是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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