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姨娘從周茹處搶奪而來的那些鋪子莊子,這些年在手裡不少生銀錢,她那一房主子奴才都過的滋潤,自然誰都知曉錢財的好處。她也早作了安頓,瞧著如今那些鋪子的歸屬,應是分作了四份,蘇姨娘自己留了一份,餘下的給兩女一子盡有。
只是如今木宜的鋪子莊子被簡家人賣了還債,木宜手下如今分毫不剩,自然還想再要些傍身,只是大哥木宏已成家,那些鋪子莊子雖沒過去他名下,可如今卻是他們夫妻自己打理。蘇姨娘也總要自己留些以備各項花用,於是能盤剝的,就只有木安那份了。
木安自覺吃虧,算計自己的又是親姐姐,自然心裡不痛快。
而管派的發覺木容乘回來的並不是自家馬車,沒敢聲張悄悄報說給了蘇姨娘處,誰知天都黑了木安還未回來,蘇姨娘那裡鬧的不可開交,也就顧不得管這些。
木容自知這一回必是隱瞞不過,雲深第二日送車回來,總會鬧的人盡皆知,只是這一回她也沒想隱瞞,如今總要讓東跨院的不自在才是。
“趁著通門還沒上鎖,你去前院一趟尋梁媽媽,說說孫媽媽的事,順道再提一提今日裡啞婆子做活很是賣力,我很想討要了來。”
這一回,木容遣了蓮心去。心底確實篤定的很,如今周家雖仍舊落魄,卻抵不住一道靜安侯同周家少爺交好的傳聞。前院忖著這些,就必然不會在一個粗使婆子身上讓她不痛快。
蓮心是趕著通門上鎖前忙著回來的,可啞婆子卻是沒等第二日收拾妥當,也一併這樣著急慌忙的跟了來。
可木容卻是分毫驚異沒有。
那啞婆子一進門就要給木容磕頭,木容一伸手便將她攔住,面色神情雖淡,話卻不冷:
“往後你就在屋裡伺候吧。”
啞婆子一怔,屋裡伺候的大多都是大丫鬟,三頭丫頭是連門都進不去的,而能進屋伺候的婆子更要是有臉面的,像她這樣身份卑賤又相貌駭人的,說到天邊去也不會有這樣的可能。
木容卻回了頭,對蓮子蓮心兩個交代:
“往後,都叫她冬姨。”
啞婆子尚且驚著,可聽了木容這一句,眼裡登時漫上了淚,垂下頭去,到底雙膝一軟,一下跪了地。
這一回,木容沒再攔她,眼底也掛了淚光,只回頭去看著跪在地上的人。
大戶人家得臉的丫鬟,是比尋常人家的姑娘們都要矜貴的,曾經拂冬必然也是個相貌出挑又伶俐的,過著不愁吃穿的痛快日子,可現如今,卻成了這般模樣,這般境地。
從前錯投在孫媽媽身上的情意,如今才總算尋對了真該交託的人。
“奴婢就想著,姑娘沒了,我總該替她照看著小姑娘,她才能心安。只是周家亂做一團,奴婢想著等周家安頓了,再到木家來。只是……”
一場大火,一切都燒沒了,沒了周家,沒了依靠,拂冬的相公為救她也被燒死,而拂冬,也被燒成了這副模樣。
而這副模樣的拂冬,再沒了周家後,她若表明身份恐怕更是不能進了木家,於是她隱瞞了身份自賣到木家為奴,只是因為這長相卻只能做一個粗使,連後院都入不得,怕驚嚇了女眷。她在木家苦熬了十幾年,等的,就是今日裡了。
“從前不提,往後的日子,我替我娘照看冬姨,冬姨也替我娘照看我。”
拂冬早已泣不能言,滿是傷痕又生了老繭的手,只緊緊攥住木容。
蓮子蓮心眼下心中明瞭,這人恐怕就是今日裡孫媽媽交代的,那在周茹出門前便被嫁出去的拂冬了。雖是眼眶也止不住酸澀,可蓮心卻到底還是又小聲回稟了起來:
“梅夫人似乎有心想和靜安侯攀一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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