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容尚自不解,蓮子卻顧不得,左右一瞧再沒旁人,便到了近前低聲說了起來:
“西跨院裡不知怎麼忽然有些傳聞,說周姨娘不守婦道,老爺這些年不管姑娘死活,是因為姑娘不是木家女兒!”
木容眉頭倏然蹙起,心直墜而下,繼而熊熊火起。
對她怎樣,都能忍。只是一個已然過身的人,如今卻要如此被人糟踐,木容只覺著這傳聞若是真那才最好,木家這樣的人家,果然不能留!
木容只頓了一刻,連嘴角都冷冽的淬了冰,轉身便往西跨院回,蓮子忽然有些不安,匆匆跟在其後而去。待去後,樹叢後一道煙白色身影慢慢踱出,眼神回覆了從前慣有的冷漠,看著木容背影消失,他眼底忽然又現出了幾許嗜血的暗芒。
木容一徑回到自己院子,只是方才一回去,卻瞧見正房小廳的門開著,蓮心正在內奉茶,她蹙眉上前看去,只見木宛正坐在裡面,少不得捺住心頭火,便先去了小廳。
木宛聽著腳步聲抬頭,見是木容回來了,便起身相迎,可面上神情仍舊那般淡然,待木容進了屋,她略略低了低頭:
“四姐好。”
木容微抿出一笑,抬手讓座,隨眼就瞧見木宛方才坐著的地方,旁邊的小几上放著個木匣子,她眼波一閃,卻未作聲張,只在木宛對面坐下了,便笑著寒暄起來:
“五妹妹慣常不愛串門子,今日竟是到了我這來。”
滿太守府裡,或許也只有吳姨娘和木宛才是木容從不厭惡的人,或許是因著吳姨娘一貫深入簡出不敢礙人眼也從不欺壓人,也或許是木宛這樣雖看去孤傲,卻實則不願同流合汙。
“我姨娘聽說雲家如今上門,四姐大約好事將近,也沒旁的,就是給四姐送些添妝。”
木容面上一下帶出幾許羞澀,連裝都裝不出喜悅來,木宛卻不願過多贅語,回頭把桌上那小匣子奉起,交給了在旁侍奉的蓮心,便意欲告辭。木容心裡也不寧靜,也就不再挽留,也起了身:
“多謝吳姨娘,也多謝五妹。”
木宛客氣的點頭,轉身便告辭而去。木容待人去了,回眼去看蓮心手中的匣子。這匣子的木料同她妝奩盒子的木料,是一模一樣的,甚至花色款式,也都是一套的。
她就著蓮心的手將那匣子開啟,雖是不大,可一開之後,木容面色一變。
莫說是木容,就是蓮心也猛然一驚:
“這些東西少說也得幾千銀子,這吳姨娘出手還真是大方。”
木容卻是略微翻撿,這算起來是一整套的頭面,只是三支釵子,一支金鑲玉,一支鏤空雕花金簪,一支翠玉簪,兩支鐲子,一支白玉的,一支鑲了寶石的金鐲子,就連那副耳墜子,也是一隻翡翠的,一隻綴了紅寶石的。
單個來看,各個價值不菲,可若放在一起,當真雜亂無章,看去就似一片廢物硬生生湊在了一起。
以吳姨娘在木家的地位,這些東西她斷斷都不會有,即便是木成文也絕不會賞她這些東西。而這匣子,顯然是周茹當年陪嫁。那或許,這匣子裡的東西,也是周茹當年陪嫁?
這吳姨娘,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有芳姨娘的回話?”
木容暫且將此放在一邊,蓮心聽問,便趕忙回話:
“她妹子說老爺今晚要芳姨娘到前院陪晚飯的,大約戌時回來,姑娘若有事,可戌時在花園子裡悄悄等著。”
木容點了點頭,此時看著時候,離著戌時也有差不多一個時辰,她手指便在木宛送來的那匣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末了還是覺得該去吳姨娘出走一趟。
“旁人若問,只說吳姨娘送來的添妝禮不過是些尋常布料首飾。”
交代過後,木容便帶著蓮子又出了門,往吳姨娘的住處而去。
得了禮物,道謝自是應當。只是木容一到吳姨娘處,通傳進去便見了吳姨娘接了出來,面上雖含笑,卻始終帶著絲膽怯。木容一眼看去,她竟慌不迭避開了木容的眼光。
上一回在東跨院裡,吳姨娘也是這樣的。
木容一笑,一眼看去四下,心中愈發篤定。
“容兒來謝姨娘賞,只是姨娘好似就等容兒上門似的,連五妹都打發出去了。”
這吳姨娘,是有連木宛都不能聽的話,要同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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