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宣一下止了哭,紅腫眼裡蘊著淚水卻也露了驚恐,一下子明白了梅夫人的怒氣何來。
在太守府裡,梅夫人一向心中最忌諱的,就是她和木成文間情意的淡薄。府裡得了的東西,她這當家夫人手裡還沒有,可木宣手裡竟有了,何況木宣還是個慣在她跟前伏低做小依附著的,難怪她心中有氣。
這一下,木宣連哭也忘了,就看著木宵,露出些急躁來:
“這可怎麼辦?這時候得罪了伯孃,我還想著近來多做些讓伯孃高興的,好趁機在她跟前提提給哥哥說親的事。”
木宵聽妹妹這般,眼神愈發柔和,伸手從懷裡掏出個荷包,雖不是很鼓,可木宣疑惑著接去,開啟一看,裡面竟是放了二兩金子。
“這是哪裡來的?”
木宣一下驚住,連手也止不住發顫,木宵便笑:
“如你所說,伯孃心裡要有,總會給,若是沒有,只怕你多說也無益,哥哥已然這般年歲,鄉試雖過了,可名次不好,只記掛著科舉未必能行,你年紀也愈發大了,等父親或是等伯孃恐怕都等不及,我如今在外同朋友一道做起些買賣,先賺些錢給你存嫁妝,到時再給你說一門好親,誰也不靠,哥哥風風光光送你出門。只一樣,哥哥斷乎不會去做壞事,將來,你也莫嫌棄哥哥做商人的身份低賤就好。”
一席話,又將木宣說的淚水漣漣,木宵便眼光愈發柔和,轉而去看春分:
“你是自幼跟在宣兒身旁的,我如今在外面也顧不得她,你用心伺候好了她,將來也斷會有你的好去處。”
春分得了這話,愈發喜不自勝:
“將來姑娘去到哪裡,我也跟去哪裡,長長久久的伺候姑娘。”
春分倒是一向用心,木宵便也放心點頭:
“茶的事,你莫要再懸心,我尋個機會會和伯父提一提,伯父一向憐惜我兄妹,也會給我們兄妹分解分解。”
木宣點了頭,用帕子細細擦了眼,將荷包放好了,一想著時辰已近巳時,只怕院子裡也將要來客,便又催著木宵趕快往前院回。
木宣得了木宵的話,心裡寬慰許多,便又急急回了自己院子,拿冷帕子好好敷了敷臉,瞧著時候差不多了,就裝扮起來也往花園子裡去了。
一路走去,一到花園子裡,就瞧著各家夫人眼下已然到了大半,都相攜一道賞著菊,三五成群聚在一處說笑,連帶著姑娘們和伺候的老媽子和丫鬟,倒真是熱鬧。
木宣先是站定仔細看了看,只見木寧正同幾個年歲相仿的姑娘坐在亭子裡喝茶,木寶也同幾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們一處玩著,倒是梅夫人,正同著孟小侯夫人徐徐走著,只有幾個丫鬟跟著。
木宣便是一笑,問丫鬟要了兩杯茶,用木盤託著,就往梅夫人跟前去。
“伯孃,孟夫人,走了這半晌,用盞茶吧。”
梅夫人同孟小侯夫人腳步一頓便回了頭,還不能梅夫人沉了面色,就見孟小侯夫人笑了起來:
“這不是太守家的堂姑娘麼?不過半年多不見,倒是愈發出挑了。”
說著伸手從木盤裡端了茶起,倒是滿眼讚揚,梅夫人也不好再說什麼,卻也不去端茶,陪著孟小侯夫人一笑,也沒用眼梢撩木宣一眼。孟小侯夫人似乎並未覺察,飲了口茶後又抿了抿嘴,只是這一回,眼底終究帶了幾分嘲諷:
“也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話,臨出門前婆婆硬要我相看相看府上的二姑娘,也不是說我看不上,只是我心裡終究不喜歡貴府西跨院,要是梅夫人身邊養活的女兒,那就是看也不用去看,一下就能說定的。”
梅夫人眼底露了幾分驚罕,雖說相看說親這種事事成前兩家人不好當面直說,免得親事不成將來再生積怨,可眼下孟小侯夫人卻是當著梅夫人面直言相說,甚至這話說的時候,還拿眼不住瞧著木宣。
木宣一下心底怦怦直跳,面上也浮了潮紅,就聽孟小侯夫人繼而說道:
“我們府上小侯爺還有個庶弟,比小侯爺小了十好幾歲,如今十□□歲了,正是說親的時候,恐怕是他姨娘託了我婆婆,這事反倒落在我頭上。我倒是有心,可我們那小叔到底是庶出,怎麼也配不得夫人身邊的三姑娘。”
再往下,或許為著不讓西跨院的得意,孟小侯夫人又露了幾分一絲,梅夫人總該阻攔一番再把木宣給推出去。木宣正是驚喜,不想今日竟有如此造化,誰知梅夫人竟含了笑對孟小侯夫人說起:
“既是侯夫人發了話,你怎麼也該看看,也不想太張揚了些,我就把西跨院裡的幾個姑娘都喊來,你都看一看,也自然些,免得將來再有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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